第十八章 锁龙潭铁屋困毒龙(第2/4页)

这个想法未免太玄,但可不是没有可能。董元任为人极之精细狠毒,决不许可任何可能真个发生。

他那两道浓眉一皱,倏然把拐杖抛向半空。就在拐杖欲起之际,他的右掌已虚虚一切。

杖身特粗那截,当中出现了一圈淡淡的白痕,有董元任已使出白骨阴功,掌风过处,拐杖已中断为二,不过未分开而已。

等那根拐杖跌在地上,枝头那一截滚开一旁,内中所藏之物,也跌出来。

董元任早已防备杖中所藏,乃是遇风生烟生火之类的毒器,双掌之上已运足十成功力。

谁知滚跌地上的,竟是一卷黄绢,此时已摊在地上。

董元任怨声道:“树枝之中能够生出这等物件么?”

老人许旺惊得目瞪口呆,仰头悲叹道:“贝迦大师,贝迦大师,你老这不是害我么?”

七步追魂董元任深知一个人在最危险的生死关头,决不可能伪装得如此巧妙,任是最擅长演戏的人,到此也将失去表演天才。

当下低哼一声,走到那两截拐杖处,低头细看。杖中那卷东西,分明是黄绢卷成一束条轴。

他迟疑一下,弯腰去捡,手掌刚刚要碰上黄绢条轴,突然停住。

侧目极快地一看,只见那老人许旺面上也流露出急切知道这个秘密的神色。

“要是条轴上附有剧毒,我这一取,岂不中了毒计……”

这个老头真是思虑如海,周密无比,站直身躯,道:“太古怪了,我平生见过千奇百怪之事,却没有一件比得上今日所见所闻。”

许旺身躯不住发抖,因为那董元任眼中又露出凶光。

七步追魂董元任又道:“这件东西看不看也不要紧了,现在叫你们小孩子进来……”

许旺颤声道:“庄主你老大发慈悲吧,小老儿宁愿以身代替……”

“不行,我吩咐你做什么,你就照办。”他严厉地说。

许旺不敢多言,便大声叫,一忽儿那二男一女共是三个小孩,部奔进来。

董元任阴森森地笑道:‘这些孩子长得很可爱。”

许旺连声应是,又令孩子们向董元任叩头见礼。

董元任道:“随便叫一个孩子把那条轴拾起来……”

许旺这才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星,打的竟是此等主意。

他登时舒口大气,唤道:“俊儿,快把地上那卷黄绢条轴拾起来,送给董庄主……”

那个最大的男孩立刻跳起来,把绢轴拾起来,规规矩矩地举双手送到查元任面前。

董元任并不去接,道:“孩子,把它打开……”

那绢轴上并无绳索捆缚,因此那男孩子很容易便把那卷黄绢摊开。

只见绢内写满朱字,董元任立刻取了过来,细细视看。

开首的一段事迹较大,生似是卷首的战语。

董元任迅地阅着,第一段写着:

“武林之秘,至开卷时,已历四十年矣。老衲贝迦,敢请以此秘密,换取老衲恩人一命,以了昔年救命一段因果。”

董元任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忖道:“这老和尚倒会弄点狡猾,什么武林之秘密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转念又想道:“纵然真是极了不起的武林大秘密,但我看完之后,仍然不肯饶他们性命,老和尚难道能够从西方回来反对吗?嘿……嘿

他继续看下去,只见黄绢上写道:

“老衲擅长佛门降魔大法,号称为密宗第一高手,所炼之密宗无上心法大手印功夫,天下未有人能接得住老衲三掌……”

董元任微微一晒,忖道:“老和尚自吹自擂,毕竟是什么缘由?“

再看下去时,绢上说道:

“老衲胞弟毒龙尊者尽得我密宗真传,忽然为恶,多年苦行,败

董元任看到这里,霍然一震,想道:“这真说得上是武林一大秘密了,若然毒龙尊者尚在人间的话,三危老樵莫金邪便不能称雄天下

“孽龙逃人中原,怙恶不梭,老衲迫不得已,间关万里,追入中原。”

其时又在孽龙逃人中原的五年以后,中原绝艺,他已通晓大半,并得九大恶人为助,行踪隐密飘忽,中原武林,均不知孽龙来历。

“老衲以密宗心灵感应之法,寻着了他,孽龙甚为知机,不敢与老衲动手。老衲心存侥幸,冀望挽回天心,便带他到祁连山锁龙潭去,将他囚禁在一具丈二见方的铁箱之中,这间铁屋半戴浸在寒潭潭中,上面半截开有窗户,可供透气呼吸。该潭深不可测,如若沉下去,一来太深,水底压力极大,血肉之躯无法忍受。二来潭水特寒,尤其是潭底,人类决抵受不住。”

“这间铁屋位于潭心,两边用铁链绷住潭岸巨石,孽龙如敢逞强妄想震破铁箱,因为铁链接驳之处制作精巧,加以老衲已用神功隐蔽,无法查出,非沉人潭底不可。”

“老衲在潭边露天跌坐,绝食四十九日,冀望感动孽龙,悔悟前非,随我返藏,同时告以四十九日不痛悔前非的话,便需幽囚铁屋中达四千年之久。”

“四十九日后,老衲已垂垂饿毙,但孽龙仍不悔悟。老衲只好怅然离开,临行时授以贝叶金钟一具,但出潭未几,便见贝叶金钟经溯泉而上,当是被他弃掷潭中之故,方知天心难挽……”

董元任看得十分有味,他一生阴毒多疑,生怕让许旺这等人瞧见黄绢上字迹,便步出屋外,边走边看。

“这一切本在老衲算中,回望寒潭,烟雾迷茫中,老衲携来的苍猿,正卸捧山果,从铁链上飞渡到潭心铁屋,与孽龙果腹。”

“这卷黄绍重现人间之时.正是孽龙难满之日,他脱困时若能皈老衲既已圆寂,但他为恶之时亦不长久,因此卷者,如能劝他为善,功德莫大……”

董元任仰头长笑一声,想道:“老和尚居然向我说教,真是可笑

珠红字迹之后,便是一张单独的一尺见方的黄绢,正面画着地图,山中途径,绘画得十分详细,那锁龙潭就在祁连山阴那边。

反面又写着不少字,却都是横行的藏文,董元任看罢,一点也不懂。

再细看时,适才那一卷写着如何囚禁毒龙尊者始末的黄绢,绢上字迹逐渐隐去。

董元任身为天下黑道盟主,见多识广,暗自耸耸肩头,心想绢上的珠字隐没,不知是密宗的法术?抑是一种药水写成。他知道有一种药水,露出在空气中,大约一盏热茶时候,便会自动消失。

如若贝迦大和尚不是密宗第一高手,他便不会怀疑到字迹之隐没,不是药水而是别的缘故。

他想了一想,决定设法找个懂得藏文的人,瞧瞧绢上写着什么再作打算。

当下展开脚程,奔回开封府去,为慎重起见,竟自奔到黄河,把那一卷没字的黄绢,丢到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