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5/8页)

在这等情况之下,她已无法用剑护身,只有突围图逃之路。

她一剑劈出,“呛”的响了一声,竟然劈中了敌人的金剪。

就在两件兵刃相触之际,黄辽斗然发现一道空隙。

当下更不迟疑,人随剑走,刷地穿出了战圈。

那边厢的黎平,亦忽然发觉不对。因为那道窗户又敞开了一点,鹰隼锐眼,突然发现窗后并没有人。

是以他马上就悟出此是敌人缓兵之计,乃是利用他渴想一箭洞穿秦三错心脏的欲望使他留在此处。

他身随念动,迅却向那边房间扑去。

当黎平有如大鹰般撞破窗户,冲入房内之时,外面院中,恰是黄红从林秋波的金剪圈中跃出之时。

林秋波耳中听到窗门碎裂之声,已晓得是怎么回事。

她更知道秦三错武功失去,是以全无抵抗之力。黎平这一入房,手起刀落,秦三错非死不可。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晓得黎平决计不会放过秦三错的,如果换了是黄红,秦三错也许还可以幸免。

总而言之,她耳中一听到声响,便确知秦三错已死定了。

因此,她头也不回,施展出独步天下的轻功,人影闪处,竟然已追到黄红背后,快得教人难以相信。

原来她刚才只是故露空隙,好教黄红突围而逃。而她便可以仗着绝世轻功,在眨眼间追上;一举败敌。

当然如果秦三错不发生意外,林秋波决计不会下此毒手的。

现下情况大变,林秋波对幽冥洞府之人,全无悲悯之心,手中金剪,迅快攻击。

黄红身子尚在空中,不料敌人已经追到。此时已无法变换方向,亦没有法子抵挡,空自感到金刃劈风之声,迫到背后,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惨叫一声,背上血光崩现,人也急坠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林秋波身在空中j好像飞絮飘浮:又生像鸟儿一般,竟不落地,一下子转回身子,向房间飞去。她的动作虽快,但心中却已在预期着听到秦三错的惨叫声、可是很意外的,秦三错居然不曾发出惨叫之声。

就在这转念之间,林秋波已经飞入房间。

她的目光到处,但见那壮幢凶悍的黎平,站在床边,正在拔起那把长弓。

原来他手中的长弓,未端有一把半尺的刀刃,他已经用弓端的这把凶器,刺入床上人的身上。

林秋波扑入之时,正好他往后拔弓。因此,林秋波已经是慢了一步。

床上不止一个人,而是一共两个,但都裹在被子里。

其中一个,露出面孔和手脚,乃是幽冥洞府的高手尉迟旭。

林秋波一望而知必定是黎平将被子掀起一角,看见了尉迟旭,那么另一个自然就是秦三错,便立下毒手。

这黎平是武林高手,机警过人,情知林秋波以轻功见长,必定很快就能赶到,是以他争取时间,猛下毒手,使林秋波全然没有抢救的机会。

他的战略果然成功,林秋波恰恰在这致命一戳之后,方始飞冲入房。

黎平厉声大笑,长弓横扫,劲道十足,发出凌厉的风声。

林秋波本是急于要查看一下秦三错的情况,也许他仅受重伤,如果及时敷药,可能尚可活命。

但黎平的武功非同小可,这一弓之威,纵是当今第一流的高手,亦不能不用心化解,何况林秋波的造诣,还达不到第一流高手之地步。

因此她须得全力拆解,施展出绝世轻功,身形离地飘浮,手中金剪,一架住敌人长弓,马上使出黏字诀,借敌人之力,飘身飞开数尺。

黎平全力攻击的一招,完全落空,心中怪别扭的,生出了“有力无处使”之感。

他厉喝一声,弓势斜劈,一招“江边招魂”,迅急再攻。

这一招奇奥诡秘,极尽变幻莫测之能事。

此是幽冥洞府真传绝招之一,黎平如果不是深知林秋波武功精妙,等闲不敢施展这等手法。

要知“幽冥洞府”与“阴阳谷”,乃是天下两大邪派,这两派的武功,都极是诡秘恶毒,难以窥测。

但天下武功,不论是正是邪,总有源流根本可以推测。因此,这两大邪派,百数十年,都深自隐秘,绝艺决不许轻易施展,只有如此,才能保持诡秘,亦不致于被别人寻根溯源,摸出了底细。

黎平绝招方使,林秋波连人带剪,居然比他快了一点,向他劲急倒卷。

双方的兵刃如电光石火般一触,林秋波但觉对方长弓的后着变化,难以测度,不得不迅急飘身开去。

另一方面,黎平亦感到她在时间上占取到主动之势,已将他这一招绝学的威力,化解了一大半,是以亦不敢不退。

两人乍合又分,各自退到两边的墙下。

林秋波趁此机会,转眼向床上望去。

但见床上的尉迟旭固然没有动弹,即使是被子中的秦三锗,亦全不动弹。

他们完全不动,可见得秦三错的情况,比尉迟旭只坏不好。因为尉迟旭遭受严重内伤之后,还被点住穴道,那是当然不会动弹。

但秦三错却不然,他虽然受伤十分严重,但只要不死。便应该会动,而且更应该有呻吟之声。

黎平狞恶地道:“不用看了,他如能在我这一刀之下活着,我黎平把头颅割给你……”

林秋波又气愤,又不放心,狠狠的瞪他一眼。

她冷冷道:“他若是当真死了,你也休想活着。”

黎平厉声笑道:“笑话,你又不是他的老婆。”

林秋波虽是万分仇恨,但听了这话,也禁不住觉得稀奇,冲口问道:“难道因为不是他的老婆,就不该杀死你么?”

黎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秋波更为讶异,问道:“那么是什么意思?”

黎平道:“我是从武功上立论的,假如他是你的丈夫,则你与我不共戴天之仇,当然肯与我以死相拼,不借同归于尽了。”

林秋波这才略为明白,道:“原来如此,但你未免自视太高了,我相信能取你性命。”

黎平摇摇头,悍然道:“你不行,要知你的武功虽然高明得很,就算比我略胜一筹吧,可是我仍然具有凶猛反击之力。也就是说,你若是定要杀死我,那么你自家须得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行,既然秦三错不是你的丈夫,你岂肯作此牺牲?”

他的分析,人情入理,林秋波听了,一时想不出拿什么话反驳他。

不过她那经过修练的心灵中,却隐隐感到不对,也就是说,此人所言,其实有漏洞,并非当真是理由充分。

她一面想,一面查看地形,但见在黎平右方就有一道窗户,他大可以从窗口逃走,而不必与自己作殊死之斗。

那么他为何不走?难道如此的义气,定要营救重伤的尉迟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