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铁胆豪情(第5/6页)

白秋霞一震急道:“怎么,他,他受了伤!”

白玉堂摇头说道:“他内功不弱,颇得韦志远真传,我的掌力也仅仅是多用了一分,并不碍事!”

白秋霞神情稍松,道:“那么,他要杀您,您还放他走?”

白玉堂摇头说道:“乖儿,就因为我对韦志远跟谢家姑娘的这点愧疚!”尸白秋霞敬佩地望了乃父一眼,道:“爹,这件事并不怪您,您为什么怕我知道?”

白玉堂道:“乖儿是不怪我,可是在道义上我说不过去,我不能不为行为愧疚!”

白秋霞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道:“爹,他知道您是谁了吗?”

白玉堂摇头说道:“他只知道当年送谢姑娘人金宫的是金知府,如今的总管府秋总管!”

白秋霞道:“您为什么不向他说明,向他解释?”

白玉堂苦笑道:“乖儿,错已铸成,解释岂非多余,爹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又在乎他怎么想,今后随他了!”

白秋霞道:“怪不得他对我……”

白玉堂目光一凝,道:“乖儿,他对你怎么样?”

白秋霞煞白的娇靥上泛起一丝酡红,摇头说道:“没什么,爹!”

白玉堂道:“乖儿,你不喜欢爹有事瞒你,你有事又怎好瞒爹?”

白秋霞迟疑了一下,涨红着娇靥低低说道:“爹,他让我倾心,我也曾向他表……”

白玉堂脸色一变,急道:“乖儿,不行,这绝对不行!”

白秋霞抬起了头,通红的娇靥上带着几分讶异,道:“您怎么了,爹?”

白玉堂神情一震,随即强笑说道:“没什么,乖儿,爹只是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白秋霞神情一黯道:“是的,爹,这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除非……”

白玉堂道:“除非什么,乖儿!”

白秋霞道:“除非误会冰释,他对您有了了解!”

白玉堂忙道:“乖儿,那也不行……”

白秋霞目光一凝,道:“那也不行?为什么,爹?”

白玉堂神情微震,强笑摇头,道:“乖儿,误会冰释,要他谅解,谈何容易,除非我能还他一个活生生的谢姑娘!”

白秋霞神情又一黯,没说话,缓缓低下头去……

忽地,她猛抬螓首,凝目说道:“爹,您说您是在韦慕岚来了之后,才知道谢姑娘是……”

白玉堂道:“是啊,乖儿!”

白秋霞道:“为什么他只说姓韦您就”

白玉堂一怔,随即截口笑道:“乖儿,他说他姓韦,这还不够吗?”

白秋霞摇摇头说道:“不够,爹,您当然以前不知道谢姑娘是韦志远的红粉知己,相恋情人,您当然不会想到他是为谢姑娘的事来找您的,对吗?”

白玉堂迟疑了一下,勉强地点了点头,道:“对的,乖儿!”

白秋霞道:“您既然没想到他是为这件事来找您的,那您为什么支开我,不让我听听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脸色微变,强笑说道:“问得好,问得好,乖儿,你这一问问得真好……”

嘴里说着话,一对眸子却在连连转动,突然,他凝目笑道:“乖儿,他是我下令缉拿的人,对不?”

白秋霞道:“是的,爹!”

白玉堂道:“我下令缉拿的人姓韦,那么姓韦的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能让你站在左近,给他个随时可以袭击的机会吗?”

白秋霞道:“这么说,您这是怕我受到伤害!”

白玉堂道:“不是为这还为什么?”

白秋霞道:“您知道,我-身学得您真传,并不下于任何一个蒙古高手!”

白玉堂道:“这是实情,可是我总是你的爹,虽然明知这并不见得能伤害你,却也不能完全放心呀!”

不错,是这理,天下父母心,也俱都如此。

白秋霞没再多说,沉默了一下后,抬眼说道:“爹,这次您放了他,以后还拿他不拿他了?”

白玉堂道:“拿,乖儿,我们要缉拿他归案,公是公,私是私,一个做官的人要公私分明,否则的话他就不配做官!”

白秋霞道:“事实上您已经因私误公了!”

白玉堂赧然一笑道:“乖儿,当时我心中只有愧疚,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一经冷静下来,我就不会再因私误公了!”

白秋霞道:“您不能撤回缉拿令吗?”

白玉堂道:“你要爹撤回缉拿令?”

白秋霞道:“您知道,那不能全怪他;”

白玉堂道:“这个我知道,爹这个官:不是糊涂官,可是他伤了人!””

白秋霞道:“爹,好在……”

白玉堂断然摇头说道:“别说了,乖儿,私事,我可以对你百依百顺,可是这是公事,我不能依你,绝不能撤回辑拿令!”

白秋霞没说话,缓缓低下了头。

白玉堂走了过来,手抚白秋霞香肩,并且轻轻地拍了拍,目光慈祥地柔声说道:“乖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是个做官的,不能因私误公,国有国法,不法之徒理应受国法制裁,这是必然的道理,还有,不可能的事今后别再去想它,那么你就会很快地把它忘掉的,明白吗?”白秋霞低着头,仍没说话。

白玉堂又拍了拍她,柔声说道;“回楼歇息去吧,嗯!”

白秋霞默然地站了起来,默然地行了出去。

望着爱女的背影,白玉堂一双眉锋霎时皱了起来,而且皱得很深,爱女的背影望不见了,他开始在书房里来回地踱步,背着手,有点烦躁,又象在想什么。

半晌,他突然停步展眉而笑。

“我这是多虑,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多少年来,没有人能在我掌下活过三天,他又岂能独免?”夜深沉,这广大、深沉的总管府邸里的灯火,一点一点地熄灭了。夜已深,人已静,万籁俱寂。

就在这当儿……

蓦地,几声犬吠起自后院,但是,只那么一两声,转眼间狗不叫了,-一切又归于寂静!

一条人影划破寂静夜色射落后院,射落在后院两只獒犬之旁,两只獒犬摇头摆尾迎了过去。

那是个黑衣壮汉,那双犀利的目光往四下搜索个不停。

接着,又是一条颀长的白色人影射落,两只蹲在黑衣壮汉腿旁的獒犬又窜向白影,那是白玉堂。

黑衣壮汉恭敬躬身:“见过大人!”

白玉堂一摆手,道:“有什么动静?”

黑衣壮汉道:“回大人,没有什么动静,这两只畜生只叫了两声,想必是墙后有什么狐兔之类惊动了它们!”

白玉堂点了点头,没说话,他那双目光越过树梢落在了中院那座高过树梢的小楼上。

突然,他目光异采,长身而起,扑向中院。

黑衣壮汉怔了一怔,带着两只獒犬飞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