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驮香鱼(第6/7页)

“不对,我向来很残忍无情,直到现在还是一样。”血尸席荒不喜欢自己心头软软的那种感觉,所以马上声明:“只不过你和你哥哥,都是朱伯驹布下的饵,并不是对你特别有人情味。”

彭香君微笑一下,没有驳他。男人总是这样,他喜欢使女人莫测高深,所以何必跟他争论下去呢?

。那么我现在送符药给我哥哥,好不好?”

“行,但送完了之后,你必须回到这儿来,这是命令,也可以说是条件。”

把一句话解释为命令,味道跟解释为条件大不相同,简直有天壤之别。

彭香君颔首:“既然是条件,那我只好接受。”

她一直凝视对方:“喂,你好象很有学问,又很有气度。但你却是血尸门下那种可怕的人,我真弄不懂……”

“去,别罗嗦。”血尸席荒几十年来,第一次有着啼笑皆非之感。

嘿,这无知少女她以为自己是谁?居然问三讲四地扯个没完。等到她知道我是谁,她不骇死才怪?

但其实血尸席荒本人可真有点怀疑自己的结论。

他肯定知道自己的声名可以骇死无数武林高手,可是,看这情形,这彭香君会不会害怕,却是未知之数:

房子里的朱虔谷可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因为他竟然听见彭香君的声音在叫着“朱大哥”。

但彭香君明明已被血尸席荒掳走,她有什么本事可以从血尸手中逃脱?

“你可是彭姑娘?”朱虚谷隔着铁门询问。

“我是呀,快开门,我送药给我哥哥。”

朱虚谷更觉得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送药?什么药?谁给你的?”

“是那个黑衣人,除了药之外,还有一道符,要赶紧烧灰和水给他吞服。哥哥现在怎样了?快开门呀?”

“对不起,这道门屋里开不了,彭兄情况还稳定,你先别急!”

朱虚谷一下子已想到此是血尸席荒赚门之计,而事实上他的确开不了此门,所以回答得很快。

当然,他也不可以透露彭一行已经获救的真情。

“我不进来也可以。”彭香君已经急得想尖声大叫了:“随便哪儿有个洞,我把药符塞进来就行……”

“我真是万分抱歉,彭姑娘,这屋子门窗一闭,连耗子也钻不进来。但你别急,彭兄的伤势我会想法子稳住。啊,你等等,让我定心想一想……”

彭吞君马上噤若寒蝉!

这是连小孩子也懂得的道理,要是她还继续说话叫嚷,你叫人家怎么能定下心来想事情呢?

“在西边窗子右侧,有个比拳头大一点儿的孔洞,用砖头塞住,但外面墙壁的颜色不同,所以你很容易找到。我会捣穿这个洞,这样你就可以把药和符塞人来了。”

转眼工夫,他们已经利用这个墙洞通话,朱虚谷还可以看见彭香君美丽的面貌和身材。

“彭姑娘,你何以能自由行动,而且还拿到了解药?”

“那个黑衣人给我的,但条件是我仍然要回到他那边去!”

“回到他那边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你投降他?听从他的命令?”

“他倒没有这样说,我猜这个人心肠比较好。不过他本人却剧烈反对我的看法,我实在弄不清楚。”

朱虚谷也听得有点儿没头没脑,再看看她塞入来的符和药,跟董秀姑给的一模一样,那药丸的气味更可证明这一点。

这就奇了,血尸席荒怎能使彭香君觉得他好心肠?

而他本人又为何激烈否认?

“朱大哥,你快点儿救我哥哥。”彭香君声音传人来:“请快点儿,我拜托你。”

朱虚谷很不服气,眉头一皱,已有计较:“好,我马上办。但彭姑娘你小心泯着,假如此药以及符水一下去,你哥哥反而出了问题,怎么是好?你敢不敢负这责任?”

彭香君顿时楞住!

对呀,假如发生这种不幸后果,那怎么办?

“朱大哥,你等一下,我问问他去!”

彭香君转身放步飞奔,片刻间已在那片有不少树丛的荒地中,找到瞑目盘膝而坐的血尸席荒。

“喂,这位大哥,我是彭香君。”

“我知道。”血尸席荒连眼睛都不睁开:“朱虚谷对我给你的符和药有怀疑是不是:”

“是,是,正是这样。”

“答案其实很简单。”血尸席荒徐徐说,声音慈祥得令人无法相信他竟是天下震惊的字内三凶之一:“彭香君,你自己必须决定。相信我,就叫你哥哥服下;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彭香君声音有点儿哽塞:“你……你这种答案,叫我怎样决定好呢?”

“唉,你真笨……”

“不,我平时一点儿不笨。但现在我真的变得很笨。我的脑子空空洞洞……”

“唉,你想想看,彭一行的性命,对我并不重要。他死也好活也好,也跟朱伯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骗你要借你之手弄死他?”

“对,对极了,谢谢你!”

彭香君又回到那墙洞外:“朱大哥,你在哪儿?”

“我就在洞旁,怎么样,那道符和药丸靠得住靠不住?”

彭香君深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靠得住,你快给我哥哥服下。”

顷刻,朱虚谷声音传出来:“彭姑娘,我已遵命办妥,看来好象没有什么问题。”

“那好极了。”彭香君透一口大气:“我……我得回到那边去啦,这是交换条件。”

朱虚谷忍不住提高声音:“彭姑娘,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呀,我一直没空问他。”

朱虚谷一听可火啦,哪有这么胡涂的姑娘,闹了半天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假如彭香君是亲妹子,非得给她一个耳光不可。

但彭香君既然不是他亲妹子,他只好吸口气压住火气:“你觉得那人怎样?会不会欺负你?”

彭香君讶道:“欺负我?当然会啦!他跟我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可是你仍然须得回到他那儿去,对不对?”

“对,这是条件,要不然人家怎肯给我符药?我得守信用……”彭香君口气相当坚决。在她的想法,既然已救活了哥哥一命,那么即使自己不免掺遭那黑衣人毒手,也已经没有遗憾。

何况她直觉中,感到那黑衣人大概不会怎样她。

朱虚谷最怕就是她提起守信用这句话,而她果然提了。因而这刻朱虚谷不但还在冒火,另外又加上头大。

他的手好几次要拍向窗框下面的墙砖,却都忍住不拍出。

“朱大哥,我要走啦。”彭香君声音传人来:“我哥哥一定没事D巴?”

“一定没事,看来他快要回醒了。”朱虚谷没好气地回答:“你不等他醒转,跟他讲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