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当世几人堪白眼快刀一战获青睐(第5/11页)

席上虽然未有上肴,但酒壶、酒杯已是都摆好了。茶壶、茶杯也未收下。罗雨峰不敢硬接,百忙中已是无暇考虑要顾面子,一矮身躲在桌子下面。只听得“乒乒乓乓”一片响,酒壶、酒杯、茶壶、茶杯,几乎都给打得碎成片片!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候,祈圣因一抖软鞭,把罗碧霞的“娇躯”卷了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给我乖乖坐好!”祈圣因笑道。笑声中软鞭一甩,罗碧霞好像腾云驾雾一般给抛了回去。

这一抛真是妙到毫巅,罗碧霞恰恰坐回原位,毫发无伤。不过却已给吓得魂飞天外,面无人色。

正在向杨大姑奔过去的岳宏,忽地接连叫了两声“哎哟”,倒跃回去,跪在祈圣因脚下。

祈圣因冷冷说道:“我又没打碎你的骨头,撒什么娇,自己站起来吧!”杨大姑按捺不住,跃出去喝道:“祈圣因,有胆和我交手,别欺侮孩子!”

祈圣因道:“很好,你接我的暗器,我接你的六阳手!”

祈圣因最厉害的本领是暗器,杨大姑的绝技则是家传“六阳手”,按照江湖规矩,成名人物较量倘若事先没有讲定如何比试,自是各出绝技的。故此祈圣因先说一声,表明不是偷袭。她先发暗器,就不能说是违反比武规矩的了。

杨大姑喝道:“好,就让你见识杨家的六阳手!”一招“覆雨翻云”,左掌阴,右掌阳,交互劈出,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四枚铁莲子给她掌风扫落。

但祈圣因是七枚铁莲子齐发,打落了四枚,还有三枚飞入她的掌力封锁圈之内。

杨大姑心头一凉:“想不到我一世英名,竟丧在她的暗器之下!”

三枚铁莲子都是打向杨大姑的要害穴道!

杨大姑掌力尽向外吐,此时已是无法防护自身。

铁莲子乘隙即入,快如闪电。杨大姑即使施展全身本领,最多也只能闪开两枚,第三枚非打中她的穴道不可!

“辣手观音”成名远在“千手观音”之前,严格说来,祈圣因纵然不能说是杨大姑的“晚辈”,也该算是小了半辈。

以“辣手观音”的脾气,一个照面就败在小辈手下,铁莲子不是打着她的死穴,恐怕她也要气死!

杨大姑正自心头一凉,忽见三团红影飞来,比铁莲子的来势更快。铁莲子被它裹住,同时落地,竟是不闻声响。

原来那三团红影,乃是齐世杰摘来的三朵大红茶花。此时他正站在盛开的茶花旁边观战,看见母亲危急,岂能置之不理?他身上没带暗器,只好随手摘下身旁的三朵茶花,默运玄功,把茶花当作暗器打出。花朵乃是柔软之物,不易受力的,但经过他深湛的内功运用,飞出去居然追上了祈圣因的铁莲子,把铁莲子裹在花瓣之中,两股劲力相互抵消,同时坠地。这份功力比起刚才祈圣因用铁莲子撞开铁胆,更是难得多了。

齐世杰这手功夫一显,罗雨峰等固然是做梦也料想不到他有这等功夫,二十年纵横江湖,几乎所向无敌的关东大侠尉迟炯,也是不禁心头一震!

内功练到最高境界,可以“摘叶飞花,伤人立死”。不过这种功夫,只是见之传说,谁也未曾亲眼见过。

齐世杰的功夫还未达到这个境界,但已是属于同一类功夫。尉迟炯是个武学大行家,虽未见过,一看亦知。

尉迟炯心头一震,暗自想道:“这少年不知是何人弟子,年纪轻轻,内功之深,却已不在我下。岳豪有这么一个好帮手,我倒是不可太轻敌了。”

心念未已,罗雨峰在呆了一呆之后,惊魂已定,大声喝起彩来,说道:“齐世侄,好功夫!嘿嘿,千手观音,你的暗器功夫连杨大姑的儿子都能胜你,还用得着她亲自出手吗?”

祈圣因道:“不错,这少年的功夫确是不错。杨大姑,你有此佳儿,请回去吧!”弦外之音,母亲实是不如儿子。但她看在杨大姑儿子的份上,却也不愿难为她了。

杨大姑当然听得出她的意思,不过以她在武林中的身份,却是不能像罗雨峰那样胡乱吹牛。罗雨峰可以用“割鸡焉用牛刀”之类的话替她遮羞,她却只能一声不响的走回原来座位。

以她的脾气,她一声不响,实际亦已是等于认了输了。

尉迟炯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既然要以多为胜,那就并肩子上吧!不管你们多少人,我们都只是夫妻两个!你们若有本领,尽可把我们夫妻杀了。否则,我也不想杀伤你们,但这十万两银子却是非要不可!”

要知岳豪这边的人,虽然有罗雨峰父女、杨大姑母子和岳豪五人懂得武功,但在尉迟炯眼中,只有齐世杰算得是劲敌,杨大姑或者勉强也可一战,其他三人焉能放在他的眼内!他们夫妻俩联手,自是可以必胜无疑。

岳豪打了个哈哈,说道:“尉迟先生,你也未免太小看人了。岳某虽然微不足道,但有师门长辈在此,岂能容得别人轻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以多为胜!”他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对方想得到的他当然也想得到,心道:“让世杰师弟出去和他单打独斗,虽然未必能胜,却总胜于群殴。”

尉迟炯冷冷的盯着齐世杰说道:“好,那就单打独斗也行!”

岳豪说道:“师姑,你老人家出手未免稍失身份,看尉迟先生的意思,似乎是属意世杰师弟,不如就让师弟出去领教尉迟先生的高明武功如何?”

尉迟炯冷冷说道:“身份早已失了,还摆什么架子?辣手观音,你的‘辣手’内人早已领教过了。你要令郎替你挽回面子,就让他来试几招也行。我自有分数,不会占小辈便宜的。”

杨大姑气得面色铁青,说道:“世杰,人家这样小看咱们母子,你出去好好领教尉迟先生的武功。”

在这情形底下,齐世杰自是不能不出去应战了。

尉迟炯道:“来、来!你要怎样比试,划出道儿来吧!”

齐世杰道:“且慢动手,我有几句话先要说说。”

尉迟炯道:“好的,本来你不说我也有几句话要说的,如今就让你先说吧。”

齐世杰道:“尉迟先生,我想请你把我这小师侄放了。”

尉迟炯道:“胜负未分,你就要我放人?”

齐世杰道:“你和岳师哥的纠纷我不想管,不过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何必要他担惊受怕?”

尉迟炯道:“多少好人家的孩子被你的师兄害了,岂只担惊受怕?”

齐世杰道:“语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无意替师兄辩护,但尉迟先生既然认为他的作为不对,又何必和他一样?”

尉迟炯怔了一怔,说道:“我也并不是难为这个孩子,不过要用他交换十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