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冰窟藏身求秘笈魔城现影说前因(第5/10页)

任他怎样摒除杂念,也是无法达到心境空明的境界了。

“唉,再这样下去,只怕我的躯壳也要爆炸了!”齐世杰静坐不下去,跳起来了。

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燠热的痛苦,齐世杰忽地想起他和师父相遇的第一天,师父教他瑜伽气功的“托玉泉”一式,以本身真气从他脚底的“涌泉穴”输进他的体内,助他恢复功力。

“呀,要是师父还在就好了,他用这个方法可以帮我驱除寒气,想来也可以为我恢复清凉。”

虽然已是午夜,平滑如镜的冰川还是发出刺目的寒芒。寒飚卷破冰面,冰屑四溅。齐世杰注视冰川,忽地起了一个念头:“我何不自行引导冰川的寒气进入我的体内。纵然做不成功,最少坐在冰川上面,不会热得那么难受!”

他实在忍受不住,纵身一跃,跳入冰川。以掌力震开一个冰窟窿,就在这个冰窟窿中盘膝静坐。

“托玉泉”一式,本是头下脚上,由别人按着他脚底的“涌泉穴”的,此际无人相助,他就改用桂华生秘笈之中导引真气的方法与瑜伽气功并用,把冰川寒气,从“涌泉穴”吸入。

燠热之感,稍稍减轻。但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寒热交作,有时半边身子好像在熔炉之中,另半边身子却仍是如在冰窟。齐世杰咬牙苦忍,终于忍过去了。

最难受的一刻过去,就好像冬天过后便是春天一样,齐世杰登时有了苦尽甘来的感觉。

苦尽甘来,感觉得非常之快,转瞬之间,齐世杰只觉遍体清凉,真气自然而然的便即纳入丹田,运行四肢,周而复始,就像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样,八万四千个毛孔,无一毛孔不舒畅。

原来齐世杰无意之中,走对了路子,已是把两种上乘的内功,练到合而为一的境界了。

他在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先练那烂陀寺的内功,再练桂华生的内功心法,以他原有的基础,练这两种上乘内功,本来是应该循序渐进的,他进境过速,练成的真气,本身无法控制,以至练到最后的关头,还有遍体如焚的感觉。这情形等于是童子操刀一样,危险之处,自是不言可喻。好在他福至心灵,在危险的关头,想到了导引冰川寒气来辅助练功的办法,在他原意只是想减除遍体如焚的难受的,想不到却正好是走对了路子。

齐世杰尚未知道大功告成,但得到遍体清凉,浑身舒泰,已是大喜过望了。大喜之下,在冰窟窿中一跃而出,只觉身轻如燕,两个起伏,便已脚踏实地。

齐世杰怔了一怔:“咦,我怎的跳得这么远?”他欢喜得手舞足蹈,只觉举手投足,都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气力,要想发泄一个痛快。

手舞足蹈之下,他无意间一掌劈出,劈着一块石头,“轰隆”一声,那块石头竟然给他劈得四分五裂。

齐世杰想不到自己练成的内功,威力竟是如此之大,不觉呆了。

“我练成功啦!我练成功啦!”齐世杰一呆之后,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可惜师父已经圆寂,我只能告诉他在天之灵了。”想到师父不能分享他的喜悦,不禁又是思之黯然。

师父本来是期望他三年之后练成的,如今从他开始进入冰窟的那一天算起,也还不过是一年半多几天就练成了。大功告成,此时他当然是希望越早能够重见天日越好了。

这冰窟约有十丈来深,高逾百尺的冰崖峭壁本是极难攀登的,但此时亦已难不到他了。

他走到最初跌落这个冰窟的地方,吸一口气,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攀上去,倒了顶端,用力一推,冰块簌簌而落,岩石却是纹丝不动。原来进入冰窟的石门是利用天然的崖石安装上巧妙的机关的,不懂得开启机关的办法,再大的气力也推不开这块几万斤重的巨石。

齐世杰想道:“即使我这把宝剑不怕折损,要想挖一个洞出去,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功?”不禁颓然兴叹:“人力毕竟有时而穷,我虽然练成了桂老前辈的武功秘笈,依然无济于事。”

还有一个办法是等冰川解冰的日子,试一试是否能够在这地下的冰川游出去。

好不容易等了半年,等到夏天来到,冰川表面已经解冻,冰块一块块的裂开,又听到流水淙淙的声音了。在这半年当中,他练成的内功已是更为巩固,气力的大小,也可以控制自如,运用到招数上了。冰川剑法,亦已练到可随心变化的境界。

但他一试之下,依然还是失望。

原来冰川虽然解冻,但冰块并非完全溶化的,水流不过是从冰块的缝罅之中通过,要想排开拥塞水流的冰块,不是不可能,但所费的功夫,却是艰难得能以想像。而且他虽然练成上乘内功,也不能在水底闭气太久,这条冰川,也不知要经过多长的距离才到外面。要想破冰而出,也像要破壁而出一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功了?

齐世杰心灰意冷,想道:“难道我竟是命中注定,要老死冰窟不成?”

他可不甘老死冰窟!虽然无法出去,每天还是要到这冰窟进口之处静坐一会。这个地方是最靠近外面的地方,他在这里想像外面的天地:“现在已是夏天,外面的花草一定长得很茂盛了。呀,只要能够让我看一看外面的景色,纵然是有毒的魔鬼花也好。在这冰窟里可是没有彩色的世界,真是令人难挨!”他这心情,就好像是身无分文的穷人,过屠门而大嚼一样,虽不得肉,慰情聊胜于无。

想不到有一天他正在静坐遥思,浮想联翩之际,忽然听到了上面似乎有人说话。

齐世杰自从师父死了之后,已是差不多有一年没有听过人声了。这一下喜得他心头卜卜乱跳。

他连忙定了定神,把耳朵贴着山壁细听。他已练成上乘内功,听觉远胜常人,十多丈高的冰窟,上面两人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依你所说那天的情形,我的师弟料想是不应丧在那丫头的剑下的,是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向他的同伴问道。

齐世杰心头一动:这个人说的那丫头,除了冷冰儿还能有谁?

仇人来到

他初时听到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几乎忍不住要大声呼唤,但一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之后,可只能忍住了。“想不到来的竟是敌人,但纵然不是敌人,他也没办法救我出去,我和他交谈又有何用?”

心念未已,只听得另外一个人已在答复同伴的问题了。“不错,那天是令师弟最先逃走的。他跑得很快,纵然受了点伤,伤得也绝不会重。不过后来我和连老大相继受伤逃走,却已找不到令师弟了。”

齐世杰一听声音好熟,不待他把话说完,已知此人是谁。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和他交过手的那个使虎头钩的名叫窦健刚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