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穴道铜人的秘密(第5/5页)

鲁世雄道:“多谢王爷和班大人的特别照顾,不过,我并不想例外,章程需要怎么样,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奉行。”

班建侯笑道:“你是檀元帅的心腹爱将,曾经跟他南征北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你的忠君爱国之心,王爷自是信得过的。二来,王爷这样安排,想必也有他的用意。你就不必觉得过意不去了。”

鲁世雄只好答是,不敢多言。

班建侯说道:“到了。”将他带进一座房屋,这座房屋有三间房子,中间是书房布置,两边厢房是关住的,里面不知是什么,外面还有一个种有许多花木的院子。

班建侯和他进了书房,击了一击掌,两边厢房打开,一边走出一个宫娥,一边走出一个卫士。班建侯道:“从今日起,你们服侍这位鲁大人。”

班建侯又对鲁世雄道:“你若有所需,例如要茶要水的话,可以使唤这宫娥。这名卫士亦任你差遣,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可以由他通报。另外还兼有看守之职,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也省得你分心。例如倘有疯子要冲进来,这就是一种意外。”鲁世雄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想得周到。”心里当然明白,宫娥卫士都是监视他的。

只得一图 大失所望

班建侯道:“桌子上有一张穴道铜人图解是给你研究的,你把其中的奥秘弄得彻底明白之后,就请你把研究所得写出来,连同原来的图解交回给我。不过,只可以在这里钻研,片纸只字,都不能带出去的。你明白了么?”

鲁世雄点了点头,问道:“穴道铜人共有多少图解?”

班建侯道:“十二经筋,十五脉索,共有二十七张图解。另外还有奇经八脉,与上乘的武学关系密切,划入内功心法的研究部门,共有十六张图解。”

鲁世雄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一动,却没有说出来。

班建侯笑道:“你莫非是嫌少么?院中很多宿学之士,一张图解,穷几年之力,也还未能探索出其中的奥秘呢。当然,你是医隐德充符老前辈的弟子,或许可以比他们少用许多时间。不过也还是按部就班的好,别要贪多嚼不烂了。”

鲁世雄道:“是,晚辈天资鲁钝,岂敢贪多。”班建侯这么一说,鲁世雄想说的话当然就更不敢说出来了。

班建侯道:“这里的两壁图书是有关这张图解的医学典籍,或者可以供你参考。”

班建侯走后,宫娥退入了厢房,卫士出去守门,书房里就只有鲁世雄一人了。

鲁世雄拿起那张图解一看,看了半天,看出这是“足阳明胃经脉”的图解,只是“正经十二脉”中比较不大重要的一张图解。

鲁世雄大失所望,心里想道:“我以为可以得见穴道铜人的,谁知只是得着一张图解。如此看来,即使我把二十七张图解都看过了,未见穴道铜人,也还不能说是已窥全豹。何况还有陈搏的指元篇内功心法,更是不知何时方能得见!”

不过,就只这一张不太重要的“足阳明胃经脉”的图解,已经是复杂之极,鲁世雄自忖在一年之内也未必有把握把它弄得彻底明白。

鲁世雄心里想道:“如果我得见穴道铜人,可以事半功倍。如今只得一张图,那就必定是要事倍功半的了。”要知人身经脉乃是有表里配偶等等连带关系,例如“足阳明胃经脉”起于鼻梁凹陷部,旁纳“足太阳经脉”,入上齿龈内,复出环绕口唇,交叉于唇下勾的“承浆穴”处,再退沿腮下后方出“大迎穴”,沿颊车,上行耳前,过“客主穴”,沿发际到头颅。这就和足太阳经脉成为表里关系。没有“足太阳经脉”的图解参照研究,其艰难自是可想而知。

用心默记路线

鲁世雄心里想道:这一定是因为曾经发生过柳元宗的那件盗宝案,所以加意提防。可是如此一来,每人每次都是得了一张前后不相关联的图解,茫无头绪地钻研,不知白费了多少气力,那就怪不得研经院中这许多聪明才智之士要蹙眉兴叹了!”

鲁世雄的确是看出了问题的症结,他刚才也曾想过向班建侯指陈其中弊病,但怕引起猜疑,所以话到口边,终于还是忍住。

其实在“金宫盗宝案”发生之前,就已是如此作风了。不过,在案发之后,图解分得更多更细而已。研经院中,见过穴道铜人的只有完颜长之一人,而也只有完颜长之才有全部的图解和整本的“指元篇”。而且,这两件宝物连完颜长之也没权力带出研经院之外,它们是藏在院中一间只有完颜长之才能进去的密室之中。这件秘密,多年之后,鲁世雄方才知道。

鲁世雄暗自想道:“欲速则不达,我就拼着在这里耗个十年八年,甚至一生吧!”于是静下心来,研究那张图解。

不知不觉又已是日影西斜的时候,鲁世雄全副心神沉浸在那奥秘的探索之中,直到班建侯进来,他方如梦初觉——一个白天已经过去了。

这一天的功夫,鲁世雄只探到一点线索,而且只是这张图解中一个穴道的循行部位的某一个线索,距离揭破这张图解的整个奥秘,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但他的这点成绩,班建侯已经很是满意。

班建侯收了那张图解,说道:“今天是第一天,你可以早点回去。”鲁世雄正想说他愿意遵守院中规矩,该当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但班建侯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王爷很挂念你,他已经派人来接你了。”

鲁世雄凭着金牌,到那更衣室中,又一次在两个宫娥之前,脱下院中的衣裳,换上原来的穿着。他心里想道:“这个办法的确是防止夹带的最有效办法,不过,却是未免太予人以难堪了。”

一切按照来时的规矩。鲁世雄蒙上了眼睛,坐上马车,由那个老车夫送他回府。

鲁世雄用默记马车所经之路,哪儿拐弯,哪儿上高,哪儿下坡,心里想道:“如果路线不变,一年之后,我闭着眼睛,也能独自来回!”

回到王府,完颜长之已经在一间密室里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