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页)

“我还不知,刺客是追着长乐殿下去的,刑部会上心的,侧妃无需担忧。”林然眼中的笑意带着安慰人心的魔力,让乔琇放心来,听到是追着长乐就不再问了。

几息的寂静后,乔琇开口换了话题:“听说林家的绣坊被迫关了,是因为赵家绣坊的低价?”

明面上是被赵家所迫,实则是林然自己放弃的,但这些不可告知乔琇,她顺着她的话意去说话:“让您笑话了,没有利益的事我不想去做,不如关门为好。”

乔琇颔首,眼中透着谅解,低声道:“赵家管事去过平王府。”

许是怕人听见,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若非两人坐得很近,林然也是听不到的。

她揣摩一番话里含义,乔琇神色认真,但也不能深信,便道:“赵家这些攀上平王府了,虽说同行相轻,可我对赵家并没有太多的厌恶。”

“你错了,并非是普通商户的巴结,而是门客。”乔琇坦诚道。

“门客?”林然故作不解,乔琇心思并不简单,在平王后宅生存这么多年,可见心思并不纯,尤其两次来告知秘密,许是看在洛卿的份上。

乔琇点头道:“赵家的心思不简单,频出奇策,信阳将反一事就是他们提议的。”

林然不知真假,好奇道:“侧妃怎地知晓这等机密?”

“林家主这就别管了,我总不会害了你。”乔琇侧首,避开她探究的视线,不太自然。

“如此,我就不再问。侧妃可知赵家背后的身份,我只知赵浮云的身份是真的,人却是假的。”林然不动声色道,她不知乔琇的目的,不敢过于暴露自己。

乔琇仿若知道她的想法,释然一笑:“你不必试探我,既然过来,就定将所有的话告诉你。我在平王身旁安插眼线,知晓赵家的意图,赵家绣坊并不满足眼前的商户地位,给平王银子与计策,以谣言逼得信阳反了,到时平王的胜算更大。”

“信阳殿下若要真反了,你觉得洛阳能守得住?”林然不觉讽刺,平王竟蠢到自断后路,只是这次竟没查到背后出计的竟然是赵浮云。

乔琇察觉到她的讽刺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守不守得住,她都是乱臣贼子,失了争储的资格,陛下自然会剿灭她。”

“这是后话,我能否多问一句,平王可曾见过赵浮云?”林然唇角处蕴着一抹浅淡的笑,对于赵浮云的媚术很是好奇,尤其是色心不减的平王,只怕两人早就是**,烧得很旺。

“自然是见过的,听闻赵家姑娘为心爱之人守孝多年,真心不改,容貌也是一等一,平王道她心智与秦宛不相上下。”乔琇见她笑得诡异,茫然不解,“你笑什么?”

林然俯身,靠近她,用很轻的声音说:“赵浮云善媚术。”

“什么?”乔琇乍然一惊,后宅之内的事肮脏不堪,平王府与普通府后院都是一样的,妾身争宠,伶人吸引着平王的注意力,人人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平王的宠爱。

惊讶后,她迅速缓过心神,低眸撇开林然的笑,“媚术、后宅之地许多人都会,赵浮云想必也不会怎样,毕竟平王见惯了这些招数的。”

“见惯了呀……”林然拖长了音调,笑意如旧,“那就好,我就是提醒侧妃罢了,到时您也提醒平王妃,免得阴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乔琇瞬息就反应过来了,“林家主好像知晓此事?”

“经历过罢了,这位赵姑娘时不时地出现在我面前,想不知都难。”林然发笑,在见到乔琇害羞后,也是心生感叹。

纵乔琇生就一颗玲珑心,对□□也是懵懂不解,一心托付于洛卿,余生孤寂。

“她勾引你?”乔琇忍着害羞反问林然,虽说后宅之内的事见惯了,但与晚辈提及,也是心生涩意。

“算是。”

“那便留不得了。”乔琇轻叹一句,眼中皆是悲悯,让人可怜。

她情绪起伏奇怪,时而悲悯、时而阴狠,像是正反两面的人,林然看不清她的心思,面前的人看着是一尊善良的菩萨,心思却细腻深沉,看似久病缠身,可想到却比信阳多。

与洛卿有几分相似,两人当初若是结合,也会是惺惺相惜的一对,可惜感情的事都说不准的。洛卿的选择,是乔琇余生的悔恨,当年的痴心,如今的惦记,害了不知多少人。

由此可见,乔琇非表面这般简单,林然只当没有看透,随意道:“平王妃必然留不得此人的。”

“林家主说得也对,我会小心行事的,你在府内莫要出门的好,穆郡主不在,也是难为你了。”乔琇慈爱一笑,看透了林然心中的急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陡然分离这么久,又独守着一人,必是难熬的。

“确实很难为。”林然摸摸自己的小脸,阿凉心好狠,指不定有了小小乖以后,就不想她了,这些时日的回信都少了很多。

乔琇不再耽搁时间,简单的开口:“赵浮云处我会替你去办,你就莫要插手,还有陛下处你能躲就躲,当心秦宛。”

她出来躲着平王,不可让旁人看见,离开时从侧门出府,上了青布马车。

府里的林然收到了两道消息,以后与阿凉往来的信要少些了,她心疼又没有办法,甚至连阿凉深处何处都不知晓。明皇寻长生药,让她有些意外。

前朝也曾有帝王沉迷于此,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明皇这是自己想不开了?

人在高位上,想到是都是如何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中,时日久了,就会想到如何将自己的生命延长,继续自己的权势顶峰。

打发传话的退下后,她去寻林肆,说起传信一事,商船运货也是一条路,只是时间有些远罢了。她可以日日一封过去,就算不能及时到阿凉手中,也能让她时刻惦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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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为安抚在外征战的信阳,明皇始终未曾将平王放出府,林然得了喘息的空隙,只林家的生意愈发差了,到年底时关了很多店铺,只余几间不打眼的书肆。

穆能送亲去突厥后,就一直留在边境,谨防突厥发难,江南战事未曾结束,明皇也不敢掉以轻心,就算不信穆能,也不敢放任不管。

且穆能孤身在边境,兵不在他的手中掌控,也算是完全之策。

边境设北庭都护府,穆能留于府里,日日无事饮酒,时间久了也无人管问,只得江南战事结束后就回洛阳。

于此同时,穆凉也在庭州,远离洛阳城,更不在范阳境内。

她将老夫人留在范阳,着洛家旧部照顾着,自己北上与父亲会合。

年底之时,洛阳赏了很多珍品送来,穆能留了些贡缎送过来。北方比洛阳冷了很多,入冬后穆凉都未曾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