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薇薇的抗议(第2/4页)

“我知道你一直不明白这点,但我没有选择,既然你给了我选择余地,我会选择离开你,因为跟着你,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价值。”陈薇扶扶眼镜,摇摇头道:“你认为替你的女人考虑好所有,什么都不需要她去努力就是最好的生活,我只是想告诉你,等到依赖你失去了自我,是不是你有一天也会厌倦?”

林羽没有反驳,静静的听完陈薇朝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大声的说话,他从未想到陈薇会朝自己提出如此尖锐的疑问,而且,还中了要害。

第一个说出自己天真幼稚,只会以徒劳反叛行为来对抗大人世界的女人。是陈兰影,现在他即将成为地下世界最有权势的十二个之一,他将她放到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因为她教会了自己怎么做个真正的男人。

第二个是白凤兰,那个温婉可人,从不提出任何要求,只是用目光追随自己的女人,在酒吧里吼的那些话,惊醒了某些责任感,他觉得她是自己最适合结婚的女人,而陈薇,已经将他的世界观整个推倒,两个人并没有过深的交往,但这番话,已经直抵他的内心最不能触及的部分。

自己喜欢这些可爱的女人们,不是因为她们的优秀么?

林羽轻声问着自己,点燃根烟吸了口,那么,这些为她们准备自以为最好道路的举动,是不是在扼杀她们的独立性?

陈薇并没有看见林羽恼羞成怒的表情,这是她意料中的表现,林羽不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但他没有回应的模样更像是在逃避,自始至终抓着他衣领的手指不由缓缓松开,整理了下他没有扣上扣子的领子,女人的嗓音有些沙哑:“言尽于此,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陈薇一个人足够衣食无忧,只要少些欲望,也没有人能够动摇我的理念,你只是例外,再见。”

手臂一撑,她将自己盘在膝盖上的双腿放下,黑色丝袜柔滑入水,这些为他准备了很久的装扮自始至终没有得到他的目光降临,当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肉体都失去了兴趣,一般就是离开的时候了。

陈薇微微叹了口气,手腕搭在车门的把手上,轻轻一别,跳下车来将满头乌发盘好,打算去前边的街口招辆的士,离开这个有些伤心的地方。

林羽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抽着烟,眼微微眯着,看着前边女人瘦削纤细的背影,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越是野心家和拥有狂信徒的强者,必定有坚定不可摧毁的信念和世界观,林羽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即使经过一百种刑罚都不会吐露一点,更不可能改变多少,但陈薇的话已经将他带入某种强烈的冲击感中。

陈薇这一番话的破坏力,已经将林羽某些信念完全摧毁,等到醒悟后,只是短短几十秒的时间,身上衣物已经被汗水湿透。

这就是为什么强者一旦心死或者信念破灭后,退步远比普通人要可怕的原因所在。

陈薇拉开的士门坐了进去,在启动的那一秒回头望了一眼,才推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重新恢复了强势冷漠的风格。

一路前行约莫几千米,的士司机偶尔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后边漂亮的女仔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不由摇摇头,好心的拽出纸巾递给后座,安慰道:“年轻人谈谈恋爱伤心是很正常的事情,还要生活,想开点。”

“谢谢。”陈薇接过纸巾擦擦眼圈,在视线模糊的短短几秒后,她发现司机的嘴巴在越张越大,最终有合不拢的趋势。

一道炫影在后边的弯道以极速飞驰而来,在即将撞尾的一瞬间,轮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叫响起,的士司机猛然一踩刹车,惊吓得手脚发麻,却见那辆车在一个漂亮的转弯后,又折向了自己。

车门拉开,林羽大汗淋漓的跳了下来,脸孔苍白的模样好像经过一场恶战,甚至脚步都有些微微虚浮,快速跑向骂骂咧咧的士司机,抱歉了声后径直拉开后车门,看着脸孔同样惊吓得近乎苍白的女人,笑笑后弯腰抱起柔软的身体,将口袋里的钞票全部给了司机当做车费,才大踏步的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放开我!”陈薇努力挣扎,却发现他的手臂几乎像焊接的铁棒,完全无法撼动。

“对不起。”林羽将嘴凑在她耳边,发自内心的道:“如果我想告诉你,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不会撒手,将你关在我的掌心一辈子,会不会答应这个十分无礼的要求?”

“你是在问我的意见?”陈薇抬起头,看着林羽从未有如此真诚的脸孔,显然不可置信这样的可能,对不起这个词在他的嘴里根本不可能听到的,这等于赢得了他的尊重。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挽留我?”陈薇挣扎的踏上地面,随手撩了下耳畔的发丝,苦涩的笑了下,刚才撕心裂肺痛苦似乎还在。

“你摧毁的是一头庞然大物的自尊,就像飞机撞毁的世贸大厦,重建需要时间。”林羽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眯着眼道:“它现在每分钟跳动的次数,超过了200下。”

感受着那种带着爆炸性力度的搏动,陈薇才注意到林羽苍白的面孔,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勃起,甚至在扭动,这种异常顿时攫紧了她的心脏,急声道:“你没事吧。”

“答应我,看在我为你走火入魔的份上。”林羽艰难的道。

“嗯,我答应你。”陈薇带着哭腔点头,柔弱的肩膀扛起男人沉重的身躯,只看到他昏迷前那缕纯净无比的笑容。

几乎过了整整半个小时,林羽才睁开眼,对于习惯掌控一切的自己来说,接受陈薇的提议是一份十分艰难的转变,他的走火入魔真不算是危言耸听,依稀的印象只是耳畔响起她急切的呼声,然后陷入那种强劲的冲击情绪中,在那种自我毁灭的疯狂斗争中,他依稀回到了那个有着华丽穹顶的大教堂里,他像个黑暗的影子在无数顶礼膜拜的信徒中,对这种信仰嗤之以鼻,旁观者的心境更能让他注意圣坛上抚摸经书在开导信徒的女祭司,银色长袍光芒流转,她的金色偏银的长发下是泛着圣洁光辉的美丽脸孔,当时握着那把权杖,柔声道:“每个寂寞的独裁者都不会享受到情爱的真正滋味,他们缺乏沟通,女人就是一件昂贵的装饰品,而不是女人。”

原来这是在说我,林羽笑着从回忆里收回思绪,突然明白玛丽夫人对自己的需要总是如此快乐给予的理由,那会让她觉得被自己需要,爱情其实很简单,彼此需要对方,彼此觉得被对方需要,单方面的交流就是自己这样么?

手臂在柔软的物体轻轻一撑,林羽坐起来观察这个房间,非常舒适的小窝,房间的主人显然对收藏油画感兴趣,几幅藏品都是真迹,这都是价值不菲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