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文妃蒙冤(第4/5页)

自己私养家丁的事,文妃咋知道了?这事让皇上知道,可是要诛连九族的啊。

一想到这里,萧奉先不寒而栗。

如果你是弱者,就只能被别人吃掉!萧奉先想到了那些被射死的虎豹狍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样子,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耶律余睹和耶律挞曷里,是晋王耶律敖鲁斡最坚强的左膀右臂,不消说,他们二人自然是晋王登基称帝最有力的支持者。

要想除掉晋王,必须先除掉耶律挞曷里和耶律余睹。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决不当弱者,不能成为别人的射猎目标!萧奉先下定了决心。

经过反复的思考筹划,一贯谨小慎微的萧奉先觉得天衣无缝了,才偷偷地觐见天祚帝。

萧奉先小声地对天祚帝说:“陛下,大事不好了,文妃串通姐夫耶律挞曷里、妹夫耶律余睹,企图拥立晋王,逼陛下退位。”

天祚帝一听,立马精神起来,他赶紧问:“拥立晋王,逼朕退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奉先就把萧瑟瑟、耶律挞曷里去营中探望耶律余睹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原来,老奸巨滑的萧奉先早就在耶律余睹的营中安插了眼线,耶律余睹的活动都在他的监视掌控之中。

天祚帝最怕有人造反了,亲征女真时,耶律章奴临阵退兵,企图拥立耶律淳当皇上,搞得辽军大败,被金军杀得血本无归,自己也险些搭上一条老命,要不是自己多年围猎练就了一副鞍马娴熟的硬功夫,现在早就成了完颜阿骨打的刀下之鬼了。现在又有人要造反,那还了得?

萧奉先看透了天祚帝的心思,火上浇油地说:“陛下,这次可不能小视呀,耶律余睹和耶律挞曷里这两个人,哪一个都比耶律章奴有份量,有号召力,再加上驸马萧昱推波助澜,一旦闹起兵变,陛下可有生命之忧呀!”

天祚帝一想起被金军追得屁滚尿流的狼狈样,就下了狠心。他一挥手,命令将耶律余睹、耶律挞曷里、萧昱全部杀掉,灭九族。

“陛下,那……那文妃和晋王怎么办?”萧奉先问道。

萧奉先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这一次就干脆来个一网打尽,彻底解除心腹大患。

天祚帝一时拿不定主意。

“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兵变就在眼前,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了!”萧奉先看到天祚帝犹豫不决的样子,急忙煽风点火。

天祚帝还在犹豫。

“有他们母子在,大臣时刻都会生篡立逼位之心呀?”萧奉先都有些急不可待了。

天祚帝有所不忍地挥了挥手,说:“赐他们母子二人自……自尽吧!”

因此,文妃萧瑟瑟、晋王耶律敖鲁斡、御帐统领耶律挞曷里、驸马萧昱及家人全部被抓,耶律余睹因是东北路军副都统,此时正在前方领军与金军作战,萧奉先只好派人以天祚帝的名义,召他回来,然后再伺机捕获。

大臣们一听,均纷纷为文妃萧瑟瑟、晋王耶律敖鲁斡等人喊冤。

知奚王府事萧遐买求见天祚帝,上奏说:“文妃自从入宫以来,贤德谦恭,端庄寡言,而且还生有皇长子,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阴谋篡位呢?”

北府宰相萧德恭也上奏说:“文妃一直忧心国事,所以才写了几首诗,故此因诗与枢密使萧奉先结怨;而晋王素有威望,将来继位者非他莫属,请陛下不要听信奸臣之言,而伤自己的骨肉!再者现在是与女直决战的关键时期,千万不要再乱杀大臣,给金军以可乘之机。”

萧遐买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说:“萧奉先说晋王与耶律余睹、耶律挞曷里、萧昱等人要逼陛下退位,可是时间不对呀,文妃去营中探望耶律余睹的那一天,晋王不是和陛下一起在山上围猎吗?我就可以作证晋王没有参与这件事!”

天祚帝一想,也对,那天晋王确实和自己一起围猎,一时没了主意。

萧德恭说:“难道陛下忘记了耶律乙辛谋杀宣懿皇后的故事了吗?”

天祚帝皱了皱眉头,是啊,自己的奶奶、父亲就是被奸臣耶律乙辛害死的呀。可是,一旦他们真的篡位夺权,哪该怎么办啊!还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算了!

萧遐买“扑通”跪在了地上,说:“陛下,万万不可呀,难道陛下想成为道宗皇帝第二吗?”

天祚帝凛然一惊,他再三考虑说:“那就赦晋王无罪,但文妃之罪不能免,念多年夫妻之情,赐其鸩酒一杯,余者凌迟处死。”

晋王耶律敖鲁斡被释放后,急忙去看母亲,只见萧瑟瑟关押在大狱里,披头散发,憔悴不堪,几天的严刑拷打,已是奄奄一息。

母子二人相见,不禁潸然泪下。

“母亲,人家都说你们要拥立我当皇帝,真的是这样吗?”晋王悲恸大哭,“母亲,你们咋这样糊涂啊!大姨、大姨夫都被抓起来了,小姨夫也在劫难逃呀!”

“儿子,这都是萧奉先诬陷你我母子于不仁不义之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瑟瑟怆然流涕,“儿呀,你要好好保重,将来一旦登基称帝,别忘了为母亲平反昭雪。母亲死不足惜,只是大敌当前,看不到我大辽复国之日,死不瞑目啊。”

晋王耶律敖鲁斡扑在萧瑟瑟的怀里,号啕大哭。

萧瑟瑟摸着儿子的头发说:“你是我的好儿子,母亲自小把你养大,就盼着你长大后,能一振我大辽江山。母亲虽然死了,但是有我的儿子在,也可含笑九泉了。”

晋王悲伤欲绝地说:“母亲离儿而去,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儿愿与母亲同死,共赴黄泉。”

萧瑟瑟猛然推开儿子,说:“快去救你的小姨夫吧!别哭了,救人要紧呀!”

通往中京的驿路,一匹马在高速狂奔。

骑在马上的正是副都统耶律余睹。

自从上次被萧奉先打了六十军棍,尽管棍伤未愈,耶律余睹还是率军出征,女真已经分军布阵,开始准备进攻中京。国家危亡,耶律余睹还是以大局为重,带兵驻扎在外地,以防金军来犯。

东京、上京已陷,但是我大辽还有中京、西京、南京,拚死一搏,还能恢复祖宗基业。耶律余睹对此充满了信心。于是,他开始四处招募兵勇,日夜训练,以备将来之用。

今天,耶律余睹却突然接到天祚帝的密札,要他速回中京议事。耶律余睹来不及与手下将领商议,独自一人匆匆赶往中京。

眼看着就要到了,中京在前方隐约可见。忽然,前方有一条沟壑挡住了去路。

飞奔的马顿时停了下来,打着响鼻,踌躇不前。

耶律余睹提缰催马,马儿“咴咴”地叫着,仍然原地四处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