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千里做官只为财(第2/2页)

作为女方家长原不好急吼吼地威逼男方圆房,加上老太爷的话说得委实客气,李满囤即便心里着急,当着人还是诺诺称是。

红枣女席听到不免有些脸红,幸而在座的妇人都喝了酒,酒上脸的不少,红枣混在其中自觉不显,便干脆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为儿子操持圆房是云氏的责任,云氏闻言便把这事牢记在心,只等散席叫了谢又春来作安排——房屋、家什、衣服头面都备好了,现差的就只是个圆房仪程了。

这还得再好好议议。

谢子安的信三日后才至。

听说有信,红枣有些纠结是否当回避——回避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而不回避则显得没心没肺不知羞。

都不太好!

进退两难间,可巧云氏打发人来叫,拿不定主意的红枣干脆就顺水推舟的去了。

听谢奕读信的内容只是科举报捷,并未提家来的事,红枣推测谢尚才刚考中,京里杂务繁多,他公公信写得匆忙。

眼见信里未论及回乡及圆房,红枣颇为庆幸——幸而来了,红枣暗想:不然难免遭人议论自作多情了!

云氏关心圆房,依旧打发人守着驿站。果然第二日又收到了谢子安的信。

红枣琢磨着这信该是说启程家来的事了,结果没想读信的谢奕拆信一看立刻欢呼道:“太爷爷、爷爷、奶奶、娘,我爹升官了,升了正三品的山东提学官,还赏穿蟒袍。”

“爷爷,什么是蟒袍?这有什么特别吗?”

老太爷一听立就往北抱拳感激涕零道:“皇恩浩荡!真正是皇恩浩荡啊!”

红枣……

来谢家这么久,红枣还是头一回看到老太爷如此激动——甚至比昨儿知晓谢尚连中六元还激动。

但转念一算这回她公公升的品阶,红枣恍然大悟:她公公竟然跟坐火箭似的一气升了六级,比人嘴里常说得恭维话连升三级整多了一倍。

再联系上谢尚连中六元的事,红枣忽然间便生了迷信——难不成,红枣心说她这房人今年的幸运数字是六?

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老太爷方解释道:“朝廷为了预防徇私舞弊,有直系亲属不得在同一衙门为官的规定。”

“自古一甲必入翰林院,而子安又正好在翰林院。所以他父子二人必得有人离开翰林院。”

“尚儿刚建了不世之功,而子安做翰林也有了年限,由此子安外放便成了定局。”

“现知道子安放山东提学官我就放心了。”

“山东首府泉城是朝廷腹地,正处于京师和咱们雉水城的中间,交通方便,物产气候跟咱们本地差别不大——这可比我当年外放的边地好多了。”

若不是当年外放的太远,土地也贫瘠,老太爷叹息:他也不至于倾近官囊的回乡置地。

现子安外放山东,离家不过千余里,六七天的路程,好照管,很可以在山东置宅置地了!

谢知道做了两任知县,于治下制了好几个庄子不说,连儿子都跟着沾光,每人都置了两三个庄子。

他听明白他爹话里的未竟之意,跟着抱拳感念:“皇恩浩荡!皇恩浩荡!”

谢子平一贯的有些小聪明,很快地反应过来,然后眼睛立就红了。

俗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而土地就是世间最大的财富。他大哥作为钦差,是巡抚总督布政都要拉拢的对象,想要地还不是收到擒来?

大房这回真是彻底发了!

红枣没有谢家人对土地的执着,但听得老太爷的话还是喜出望外。

红枣今年在本省开了四个甘回斋后正计划挺进山东,可巧她公爹就放了山东提学——可谓是瞌睡了有人给送枕头,红枣高兴地想:她搁山东铺子的安全有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