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杂牌军的冒险(第2/4页)

两日来艰苦的阻击,让齐成功从内心深处感受到痛惜的同时,更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种自豪。孙浩团的表现,更是让齐成功脸上光彩无比。整整36个小时,面对俄军几倍的兵力,硬是一步不肯后退,营连级军官,几乎换了一遍,危机时刻怀揣集束手榴弹扑向敌群者,比比皆是。

黑夜中一支担架队,悄悄的从前方不远处走过,从这里过去三百米不到,就是战地医院。

齐成功不由的迈步朝医院的方向走来,因为想起孙道公也受了重伤,当时知道情况的时候,战局正惨烈的继续进行中,没来得及看看。

刚刚踏进大院子,院子里整齐的摆放的盖着白布的一排一排尸体,立刻让齐成功停下了脚步。

一个胳膊上吊着绑带的军官,一下就进入了齐成功的视线内。

“孙浩!”齐成功喊了一声,正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抽烟的孙浩,立刻站了起来,看清楚是师长大人后,立刻小跑过来。

“敬礼!”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呆着做啥?”齐成功很想表现的和善一点,可是看着一脸硝烟未洗的孙浩,脸色不由的便凝重了起来。

孙浩悄然的回头往了往手术室里面的灯火,低声道:“我们团长在里面抢救,已经推进去四个小时了。”

齐成功的脸色不由的越发的凝重,孙道公是他一手从老部队要来的,今天白天战斗激烈的时候,应妙才的手臂叫老毛子骑兵劈下来的时候,二营的阵地要不是孙浩带预备队及时增援,就守不住了。久攻不下的老毛子恼羞成怒,不顾阵地上还有自己的骑兵,用重炮进行无差别轰击,一发炮弹落到孙道公身体五米之外。

手术室的门悄悄的打开了,出来一个满脸疲惫的洋鬼子医生。

“医生,情况怎么样?”齐成功一个大步上前,关切的问。

“手术很成功,从他身上取出了16块弹片。他的伤势太重了,能不能挺过48小时,就得看他的意志力了。其他的,只有上帝知道了。”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么?”孙浩不由着急的问。

“可以,现在还在深度麻醉中。”

一群医护人员推着孙道公出来,两人上去,孙道公闭着眼睛,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看病人就要进特护病房,护士回头拦住两人道:“你们不能进去,免得伤者伤口感染。”

这是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重外伤者能不能活下去,更多真的是要看个人的意志力和老天爷了。

护士的话,两人不敢不听,一起停下。这是院子那头一阵轻轻的吵闹声传来:“你怎么不听话啊?乱跑什么?”

“小护士,我求你了,就让我去看我们团长一眼。”这声音熟悉的很,孙浩听了不由失声道:“政委。”

由警卫员搀扶着的应妙才,一条袖管空落落的飘着,听见孙浩的声音,不由的一阵激动,举目看来,发现齐成功时,立刻一手推开警卫员,挺直了胸膛举手敬礼道:“师座!”

应妙才是政工人员的出身,有政训部的背景,平时看起来带着厚厚镜片的眼镜,一个非常文弱的人。没想到啊,就是这样一个文弱书生,上了战场就敢端着刺刀和人高马大的老毛子拼命。齐成功看着应妙才苍白的脸,喉咙剧烈的蠕动几下,心里不禁一酸。

11师有这样的官兵,这仗何愁不胜?

“我命令,都回去休息吧!医院里有医生和护士呢,都给我好好的养伤,养好了我还指望你们重新上战场杀敌立功。”齐成功说着眼角不由的模糊了,飞快的扭过头去。

……

蒋怡鼎有点上火了,一个军整整打了一天,居然没能突破丹东守军的外围阵地。劈头盖脸的将担任主攻的师长一顿臭骂,回过头来就接到军部发来的电报。

“俄军主力约十万人,已经向你部逼近,速速后退组织防御,勿使俄军打通中朝通道。第一军已经奉命向你处靠拢,望你部稍作后退,死死黏住俄军主力,不使逃脱。”

蒋怡鼎吸了一口凉气,放下电话冲到地图跟前,看清楚电报上俄军所处的方位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按照目前的部署态势,一旦俄军主力逼近,完全有可能反包围。

怎么办?丹东一线在没有建筑和夜战工事的情况下,绝对是易守难攻,也正因为这一点军区战前的作战计划,才放了个第四军和宋庆他们来打丹东,现在倒好了,丹东没快速拿下不说,还要面对俄军局部优势兵力的反扑。退过鸭绿江更是不能考虑的问题,真的退过去,就等于把北面的出路让给俄军了,俄军随时可能冒险北上,到时候不要别人枪毙,自己自杀得了。蒋怡鼎想了一会,有了主意。不过需要宋庆和徐邦道的配合,于是立刻派人请宋庆和徐邦道来一起商议。

已经是半夜了,两人接到蒋怡鼎的邀请后,还是先后赶到了第五军军部,蒋怡鼎多少有点惭愧的转达了军区的命令。按说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部署,要是第五军要是完全拿下了丹东,这仗打起来完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主动权就在自己的手上了。

得知俄军主力已经逼近,宋庆和徐邦道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随即都凝重了起来,一起看着蒋怡鼎,毕竟这里还是他说了算。

“两位,眼下我第四军打了一整天,老毛子的外围阵地已经拿下了三分之二,如果两位能阻击俄军主力一天以上,我第四军绝对有把握拿下丹东,这样以来老毛子就算来到城下,想要打通中朝通道而攻击丹东,就要面临久攻不下被我军围歼的危险。”

蒋怡鼎这个建议,无疑充满了诱惑,可是巨大的诱惑往往伴随的是巨大的风险。以不足三万的杂牌军去阻击十万俄军主力一天,这对宋庆和徐邦道而言,实在是心里没底气。

“蒋大人,是不是请示一下军区?”宋庆是老江湖了,所以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事实上这个意见等于是一种试探,同时也是一种进退自如的策略。

蒋怡鼎心里暗暗的鄙视了一下这个老家伙,心道得给他们好好分析一下才行。同时蒋怡鼎心里又暗暗的着急,时间紧迫,还得耐心的给这两个不配合的家伙分析形势。

努力的挤出笑容来,蒋怡鼎拖过地图道:“两位请看,目前摆在我们的面前的方案,只有三个可能。第一,退过鸭绿江,凭借鸭绿江的天险守住边境线。很显然,这样等于把北上的道路给主动让了出来,万一俄军主力直接北上,我想我可以找个地方挖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丢人现眼。第二,后退十里,构筑防御工事。可惜这一带几乎无险可守,一旦俄军部署一支阻击部队,挡住前来增援的第一军两天以上,我们两只军队很可能就是被击溃的下场。第三条,我之前已经说了,冒险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没准能够一举扭转被动局面,同时两位也能一展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