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牵连(第4/4页)

“刘爷!”正在殴打王馨的那一干恶奴大惊之色,连连跑了过去,将主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呸……”从嘴里吐出一口掺杂着两颗牙齿的鲜血,刘富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不远处那位狠狠揍了他一拳的男子。

只见这位身穿焰红色锦服,头戴赤红色玉冠,腰缠纹花玉带,腰际右侧悬挂的那枚玉佩,不时发出淡淡的幽绿色光芒,一看就知道那是上等的玉石。

长年磨练出来的眼力告诉刘富,此人绝不是寻常人物,必定是某地的世家公子,而且还是家境极其富裕的世家公子,此人身上服饰,至少值数千两价值,尤其是那枚玉佩。

心中惊骇于来人的穿着富贵,刘富被扶起后强忍着恼怒,沉声说道,“阁下何许人?莫要管闲事……”

却不想那位做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丝毫不理会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那一干恶奴,无形中仿佛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气势,上位者的气势。

冷冷扫了一眼刘富,那位富家公子蹲下身,将依旧蜷缩身子倒在地上的王馨抱了起来,扶着她站在地上。

“你……”王馨吃惊地望着来人,因为她发现,替她解围的人,竟然就是前些日子每日一直来骚扰她那个行为怪异的纨绔子弟。

毋庸置疑,替王馨解围的正是谢安。

“大小姐,您没事吧?”谢安的嘴里吐出一句温柔的话来。

大小姐?王馨奇怪地望着眼前的这位纨绔子弟,心中直纳闷对方为何要叫她大小姐,那不是只有对世家千金才有的称呼么?

愣愣地望着谢安,王馨百思不得其解,待谢安问第二遍时,这才结结巴巴说道,“我没事,我不……”

她本想说,我不是什么大小姐,可谢安却未等她说完便将头转向了刘富,显然这家伙也听到了大小姐那声尊称,张着嘴没反应过来。

“是谁……”环视了一眼刘富与他手底下众恶奴,谢安冷冷说道,“欺我王家没人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早前跟着他一起站出来的苟贡、萧离、徐杰等人比肩站在谢安与王馨身后,目露凶光,死死瞪着刘富一干人。

尤其是萧离,只见他双臂一展,胸口衣服裂开,露出极其魁梧健壮的胸肌,看地那些打手不由心生惧意。

“阁……阁下究竟何人?”刘富凝声说道。

“在下长孙武,乃大小姐府上管家,这三人乃府上家丁……”

王家不是只有娘俩了么?哪里突然冒出什么管家、家丁来?

而且这管家、家丁身上穿的衣料,明显要比那什么大小姐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这分明是来捣乱的!

想到这里,刘富凝声说道,“这位长孙公子,这丫头……”

“王家大小姐!”打断了刘胖子的话,谢安沉声喝道,隐约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向刘富,叫他下意识地瞳孔一缩。

也难怪,毕竟谢安可是堂堂刑部尚书,刑堂上一笔判人生死,常年来积累的官威岂是刘富这等广陵当地蛇头可以比拟的。

“是,王家大小姐……”咽了咽唾沫,刘富继续说道,“这位王家大小姐此前借了刘某人二十两银子,至今还欠着八两未还,刘某人此番是来讨债的……”

谢安那边还未说话,他身后走出苟贡来,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随手丢在刘富脚边。

可能是被谢安这一行人的气势吓住了,刘富犹豫了一下,也不打算得罪这位不知从何方来的富家子弟,叫手底下的一名恶奴捡起银子,正要离开,却见那名为长孙武的公子啪地一声打开了手中扇子,慢条斯理说道,“站住!——谁说你等可以走了?”

刘富闻言转过头来,强忍着心中怒气,低声说道,“这位公子还有何吩咐?”

“管家!”摇着手中的折扇,谢安慢条斯理说道。

“……长孙管家有何吩咐?”

只见谢安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因为害怕而死死抓着自己衣袖的王馨,指着她身上的淤痕,冷冷说道,“你将我家大小姐打成重伤,这事怎么算?”

刘富也瞧出了,对方分明是要替那个姓王的丫头出口恶气,碍于不知对方底细,刘富低声下气地说道,“既然如此,方才十两银子刘某人全数归还……”

“我王家缺银子么?”苟贡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慢条斯理地当着众人的面显摆着。

刘富眼睛一缩,因为他隐约瞧见,那一叠银票似乎都是五万两面额的银票,毕竟他家中也有类似的银票,换而言之,那一叠银票,至少得有上百万两,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得出来的。

这些人绝不是善茬!

想到这里,刘富紧声说道,“那,这位长孙管家打算如何?”

“很简单,”啪地一声合拢手中的折扇,谢安用折扇的一头指了指刘富,又指了指王馨面前的地面,淡淡说道,“我家大小姐的伤,也不用你来出银子,你只需为你方才那一番恶毒的话向我家大小姐磕头道个歉就好!”

磕头道歉?竟然要自己向那个丫头磕头道歉?!

刘富眼中闪过一丝凶色,咬牙切齿说道,“阁下可莫要欺人太甚!”

“哎呀,怎么忽然就恼了呢,”故作惊讶地瞧了一眼刘富,谢安微笑说道,“可能是在下的话说得不甚清楚吧,在下重说好了。——在下长孙武,乃王家管家,有什么无礼之处……你来打我呀!来啊!来啊!”

“……”刘富顿时傻眼,他原以为对方打算服软,却不想听到这句话。

非但他,就连围观的百姓也傻眼了,毕竟谢安脸上的笑容与他口中所说的话根本就不挨边。

而与此同时,在对面酒楼二楼的靠窗,有一位身穿靛蓝色儒衫的书生正坐在窗边饮酒,听闻此言,不由笑出声来。

“有些人要倒霉了!”举着酒杯,那书生淡淡说道。

“可不是么,”侍候酒水的店伙计听到,忧心忡忡地叹息道,“那位公子一看就是外乡的富家子弟,不知世道险恶,他手底下那三个仆人,哪里是刘富那一干人的对手,刘富可是当地有名的恶徒啊!”

“在下倒是不觉得,”书生淡淡一笑,瞥了一眼谢安身后苟贡、萧离、徐杰三人,双目一眯,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淡淡说道,“伙计,打个赌如何?——若是在下输了,酒资双倍偿付,若是在下赢了,免在下这顿酒菜之资!”

“小的可不敢跟墨公子赌这个……”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了……”说这话时,这位姓墨的书生目不转睛地望着苟贡手中的那一叠银票,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几分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