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笼罩京师的腥风血雨(二)(第2/3页)

而就在众百官议论纷纷之际,谢安忽然抬起手来,拱手拜道,“启禀陛下,微臣亦有本启奏!”

“……”颇为意外地望了一眼谢安,天子李暨抬手说道,“准奏!——你二人先且平身!”

“谢陛下!”与荀正一同向天子谢了一声恩,谢安望了一眼皱眉不语的五皇子李承,微笑说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承殿下所言极是,我冀京司法,确有其不足之处……冀京三司法衙门,御史台监控、卫尉寺拿人、大狱寺审刑,期间手续太过于繁杂,往往这边刚得到消息,那边早已案发,不足以控制事态,因此,臣斗胆奏请陛下,设一别部衙门,监控京师……”说着,谢安手中怀中取出一份奏折,似乎是早有准备。

此举,不但叫天子李暨与众百官颇为惊讶,就连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亦是一脸错愕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安。

唯独谢安、荀正、以及御史台御史大夫孟让三人面色波澜不惊,似乎是早已暗中通过气。

这谢安……莫非早已料到此事?

户部尚书单珖诧异地望着谢安与五皇子李承二人用眼神斗法。

“……”望了眼李承,又望了眼谢安,天子李暨微微皱了皱眉,吩咐身旁大太监王英道,“去,都呈上来!”

大太监王英躬身一礼,从龙阶旁的玉阶走下,从李承与谢安二人手中分别接过奏折,回呈天子。

接过那两本奏折,天子李暨首先打开了五皇子李承上呈的奏章。

镇抚司,锦衣卫……

一个不隶属于六部之一,且拥有监视、缉捕、审问、问刑等众多权利的特殊衙门……

天子李暨深深望了一眼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两日的事,果然是朕这两个儿子弄出来的么?

一面暗中铲除异己,一面借此削弱谢安与荀正等一干大臣的职权?

好个构思缜密的计策啊……

想到这里,天子李暨不动声色地拿起另外一份奏章,也就是谢安上呈的奏章,仅仅只扫了一眼,天子李暨的眼中便不由露出几分异色。

什么?

镇抚司、六扇门?

一个隶属于大狱寺下,集监视、缉捕、审问、问刑于一身的别部衙门?

有意思……

嘀咕了几句,天子李暨又拿起方才李承的那一份奏折,对比着谢安的奏折,仔细观瞧。

他发现,这两份奏折,大同小异,甚至于,就连那别部衙门的名字相似。

镇抚司,镇压不臣、安抚良顺……

若不是清楚东宫与谢安眼下已近乎势如水火,天子李暨真有些怀疑他双方是否私底下商议过,否则,二人呈上的奏章内容如何会这般相似?

倍感好笑地摇了摇头,天子李暨淡淡扫了一眼五皇子李承与谢安二人。

东宫这边,此番图谋甚大啊,不过,这谢安怎么会猜到此事呢?

哦,对了,这小子身背后有长孙湘雨那个足智多谋的鬼丫头……

呵,东宫这边有诸多国士、俊杰出谋划策,可谢安这小子身旁的智囊,却也是非同小可啊……

了不起的丫头,洞若观火竟至如斯……

可惜是女儿身,不得入朝为官,否则,成就远远在其祖父宣文之上,惜哉,惜哉!

倍感遗憾地摇摇头,天子李暨将目光望向不为殿内事态所动的太子李炜身上。

终于要到了这般境地了么?朕几个儿子之间你争我夺,骨肉相残,正如自己当初那样……

暗自叹了口气,天子李暨脸上浮现几丝倦容,目视了一眼李承与谢安,点点头说道,“准奏!——从今日起,京师增设镇抚司,不归刑部,直呈天听……北镇抚司由我儿李承所掌,号[锦衣卫],抽北军禁卫精锐,调入此部;南镇抚司由代刑部尚书、大狱寺少卿谢安所掌,号[六扇门],依谢爱卿之言,抽大狱寺、卫尉寺、御史台三司俊杰良才,调入此部!——望此南、北两部镇抚司,联手整顿冀京治安,解朕心宽!”

“……”五皇子李承闻言一愣,咬牙切齿地望着谢安,眼中仿佛要喷出火焰来。

“儿臣……领旨谢恩!”

反观谢安,表情却一如方才,略带轻笑地瞥了一眼李承,继而拱手朝天子李暨拜道,“谢陛下荣恩,微臣自当鞠躬尽瘁,早日侦破凶案,解陛下心宽!”

“嗯!”天子李暨点了点头,目视了一眼殿内,见无人有本再奏,挥手说道,“退朝!”

“陛下退朝,百官恭送!”伴随着大太监王英一声唱喝,殿内众百官叩地恭送。

“南、北镇抚司……”起身之后,望了一眼笑容有些得意的谢安,五皇子李承恨恨地咬了咬牙。

似乎是注意到了五皇子李承的怒目而视,谢安眼中戏谑之色更浓。

傻了吧?

你兄弟二人身边那些幕僚全加一块,也比不过我家中娇妻一根手指头……

你以为你做的隐秘?

别傻了,孩子,哥眼下只是手头没证据,要是有证据,定要叫你到我大狱寺牢内住几日!

不知道金姐姐是哥预定的女人么?胆敢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威胁她?这笔账,迟早要跟你算!

想吃独食?做梦吧你!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谢安的内心独白,五皇子李承眼中凶色越盛,正要发作,旁边太子李炜却睁开了眼睛,一手按住弟弟的肩膀,不容反驳地说道,“走!——金殿之上,不得造次!”

“……”李承面上怒色一滞,在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安后,拂袖而去。

半个时辰后,在东宫与太子李炜商议了一番后,李承乘坐马车返回了自己的宅邸。

一走到府内主宅大屋,李承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举起壁桌上一只玉马,狠狠摔碎在地,吓地屋内一干貌美的侍妾花容失色。

“都下去!”李承身旁,有一位看似幕僚模样的男子挥了挥手,斥退了那一干侍妾,继而拱手对李承说道,“承殿下息怒,太子殿下不是说了么?此番虽说有些许不顺,可也并未无有收获,至少,陛下是允了……”

“那又如何?”李承转过身来,怒声说道,“本殿下要的是整个镇抚司,不是什么北镇安司!——吴勉,莫不是你等谋事不密,走漏了消息?否则,那谢安何以会得知本殿下所思?与本殿下争抢那镇抚司?”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那叫做吴勉的幕僚自然清楚李承这是因为心中怒火大盛,故而无端迁怒于他,闻言也不着急,宽慰说道,“殿下,就算叫那谢安占了些许便宜,也无妨,此蝇头小利也!——谅他也猜不到殿下真正意图!”

“……”也不知为何,听闻此言,五皇子李承脸上怒色缓缓退下,在屋内踱了几步,点头说道,“言之有理!——就叫那几个死不足惜的家伙再得意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