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隐情(第2/3页)

许杰低了低头,不敢说话。

见此,金铃儿站了起身,一脸焦急之色在屋内踱了几步,沉声问道,“许杰,萧离被抓到何处去了?”

“好似是卫尉寺巡防司……”许杰擦拭着额头的冷汗说道。

“卫尉寺巡防司……”金铃儿喃喃自语一句,心中大为着急。

也难怪,要知道昨夜卫尉寺巡防司失去了上百名卫兵,如今萧离落入这帮人手中,不难猜测会受到这等的残酷待遇。

忽然,金铃儿心中一动,转头望向许杰,沉声问道,“你方才口中的那两员大官,你可知是何人?”

“此事小弟已打探清楚,”许杰点了点头,说道,“年长的那个,乃是卫尉寺卿荀正,年幼的那个,乃大狱寺少卿,叫做谢安……”

是那小贼?

“……”金铃儿眼中不禁露出几分喜色,心中焦躁的情绪,渐渐退了下去。

见此金铃儿没有任何表示,许杰着急说道,“大姐,那些人已从萧离身上搜出了我危楼的标识牌,若不及早救他,恐怕……”

“你说……萧离的身份已暴露了,是么?”

“正是!”

“呵!”在许杰以及屋内众人惊愕莫名的目光注视下,金铃儿缓缓坐回椅子上,心平气和地说道,“倘若真是这样的话,尽管萧离少不得要受一些皮肉之苦,但却不会有性命之危……他,定会暗中庇护萧离那混小子的!”

“咦?”屋内众人一脸诧异地望着金铃儿,不理解她话中含义。

也难怪,毕竟知晓的金铃儿与谢安暧昧关系的一干危楼刺客,不是返回了金陵,便是在冀京东侧百里处建造村落,不知其中具体。

“好了,总之,萧离那混小子的性命,自有人替老娘护着,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之后巡防司卫兵挨家挨户地搜捕……”

听闻金铃儿此言,一名危楼刺客犹豫说道,“大姐,小弟觉得应当与太子李炜取得联系,他乃当朝太子,权势滔天,只要他开口,撤走街上的卫兵,恐怕是易如反掌……”

话音刚落,许杰压低声音说道,“大姐,小弟总觉得,那李炜是在借东岭刺客之手,逼大姐就范……”

“什么意思?”

“大姐,你想啊……数月前那李炜请大姐杀李寿与谢安,然而大姐却不知为何,中途收手,此后也不与李炜联系……小弟猜测,李炜之所以雇佣东岭刺客,就是为了逼大姐现身,逼大姐向他妥协!”许杰不愧是有[诡狐]之称,分析地头头是道,脑筋比起屋内其余刺客,活络地不止一星半点。

“李炜么?”金铃儿眼中隐隐露出几分狠色,咬牙说道,“敢算计老娘……有种!”

听着金铃儿那咬牙切齿的话语,许杰暗自咽了咽唾沫,试探问道,“那……大姐还欲与李炜合作么?”

“……”瞥了一眼许杰,金铃儿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思忖了半响后,惆怅说道,“已登上了贼船,再想下去,那可不易……罢了,今夜老娘亲自走一趟东宫,看看那李炜究竟作何打算!”

屋内众危楼刺客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与此同时——

“胆大包天,真乃是胆大包天!”

站在十字街头,望着那名叫做萧离的危楼刺客被一干巡防司的卫兵押往卫尉寺本署,卫尉寺卿荀正摇头骂道,“昨夜犯下这等重罪,杀我卫尉寺百余士兵,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行走在冀京大街之上!——岂有此理!”

“……”谢安闻言瞥了一眼荀正。

嘿!

那个家伙算什么,昨夜喝醉酒私闯皇宫,大闹太和殿,打伤光禄寺北军宿卫无数的那位爷,眼下可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荀老哥你身边啊……

望了一眼身旁的陈蓦,谢安心中暗自说道。

荀正没有读心术这等本事,自然听不到谢安的心声,转过身来对陈蓦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此番多亏了陈兄!”

由于方才被谢安眼神警告过,陈蓦这回并没有抱拳回礼,只是点了点头,神色相当冷淡,这令荀正有些尴尬。

见此,谢安连忙解释道,“小弟这位表兄不善言辞,荀老哥莫怪!”

“哦,是这样……”荀正释然一笑,继而望向谢安,说道,“老弟,老弟先回卫尉寺本署审讯方才那人,待问个子丑寅卯出来,再将此人转呈大狱寺……”

说实话,卫尉寺是不具有审讯的权利的,但是这并不表示,卫尉寺就不能审讯犯人,要知道卫尉寺巡防司每年抓捕的地痞流氓不计其数,倘若次次都移交大狱寺审讯,那似谢安这等大狱寺的官员,也不用干别的事了。

说白了,卫尉寺所谓的[无权审讯],针对的是犯事的大周官员,或者是有后台的世家子弟,打个比方说,某个世家公子,或者某位官员的子侄喝醉酒在街上闹事,被卫尉寺巡防司卫兵抓获,卫尉寺便无权审问那位公子哥,否则,那位公子哥的家人可以上告御史台,告卫尉寺滥用私刑;反过来说,如果是哪个地痞无赖喝醉酒在街上闹事,就算卫尉寺对其用刑,又有谁吃饱了撑着,为这事向御史台告状?

总而言之,这是心照不宣的事。

而眼下对于谢安来说,他其实并不想让卫尉寺先行审讯那名危楼刺客,不用想都知道,鉴于昨日卫尉寺巡防司死了上百人,巡防司的卫兵必定会动用大刑,逼迫那人招认。

倒不是说谢安看不惯这种事,问题是,那人乃是金陵危楼的人,是[鬼姬]金铃儿的同伴……

然而谢安也不好让荀正将那人直接移交给大狱寺,毕竟荀正与他关系不错,他这么不给荀正面子,这实在说不过去。

因此,谢安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荀正带着那危楼刺客前往卫尉寺本署。

“唉,头疼!”谢安一脸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见此陈蓦有些纳闷,满脸古怪说道,“兄弟,抓到一名昨夜滋事的人,你好似并不高兴?”

“……”谢安闻言瞥了一眼陈蓦,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望了望左右,将陈蓦领入了一条被官兵两头堵住的小巷,喝退周围卫兵,压低声音询问陈蓦道,“大舅哥,实话告诉小弟,你昨日怎么会想到私闯皇宫?”

陈蓦的表情有些尴尬,筹措良久,讪讪说道,“为兄听世人都说皇宫守卫森严、高手如云,是故为兄就想,[我能否闯入守卫森严的皇宫呢?]然后……”

“然后就付诸于行动了,对吧?”谢安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继而正色说道,“大舅哥,不是小弟说你,你这般不计后果,私闯皇宫,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啊!——万一有人得知私闯皇宫的人,便是曾经的梁丘家嫡子……你叫东公府梁丘家如何自处?”

听闻谢安此言,陈蓦心中一惊,脸上不禁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