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赌注(二)(第2/3页)

尽管中间有一道长达数十丈的空白地带,但即便如此,亦架不住西北风扩散火势啊。

但令刘奕、齐郝、乌彭等人无法理解的是,当刘奕在函谷古道的东侧也放了一把火后,尽管风向依旧是西北、偏北风,但是函谷古道的火势并没有再向周军营寨的方向蔓延,反而是缓缓退回了函谷古道之内。

如此,使得函谷古道的大火燃了整整两天两夜,将古道内原本郁郁葱葱的环境,变为了不毛之地。

而在此之后,长孙湘雨便开始叫乌彭、刘奕、齐郝等人向秦关挖地道……

望着齐郝那自嘲羞惭的表情,谢安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长孙湘雨军师帐篷的方向,心中微微有些吃惊。

就像洛阳那次一样,这个女人真的将自己所告诉她的那些常识,运用到了战场之中……

唔,故意的呢……

这样想想,她将营寨设置在树林内,就是为了故意诱使秦关内叛军放火?

如此一来,她的目的就是借机清理函谷古道两侧的树林,将仅仅只有两丈宽的函谷古道扩为数十丈,有利于大军攻打秦关?

是这个样子么?

谢安难以确定,他总感觉长孙湘雨之所以在低洼处设营,而不是依着崤山,其中必然有什么最为关键的原因,而不单单只是为了借秦关叛军之手,将函谷古道内的树林焚烧殆尽。

“大人……”廖立给谢安端来了一杯浓茶。

“唔。”谢安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继而放下茶盏,皱眉望着自己所画的秦关地理图,心中犹如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难受地紧。

“想不通,想不通啊!”谢安抓狂地用双手抓了抓头发。

望着谢安这幅焦躁的模样,廖立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才第一日,大人实不必如此急躁……末将以为,大人一定会想到军师所用计谋!”

错愕地回头望了一眼廖立,谢安疑惑说道,“廖立,你希望本官赢么?”

谢安所指的,是他与长孙湘雨之间的赌约,毕竟,昨日他们二人可是当着帐内数十名将领的面约定的,那些将领们听地清清楚楚。

甚至于到今日,几乎全军上下都在谈论[谢大参军]与[长孙军师]之间的赌约,毕竟二人所约定的赌注,那可是长孙军师本人……

似这等有趣的事,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一日之间便传遍了十五万大军。

见谢安发问,廖立点了点头,抱拳说道,“这个自然!——不单是末将,还有张栋将军、唐皓将军,但凡我二军将士,皆希望大人能够赢过军师!”

“哦?竟有此事?”见自己竟然这般众望所归,谢安隐约有种受宠所惊。

廖立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尽管大人已娶了赫赫有名的[四姬]之首,[炎虎姬]梁丘舞梁丘将军为妻,可若是能再娶长孙军师,大人自是威势更甚!”

“……”谢安张了张嘴,古怪说道,“你的意思是,倘若本官赢了这次的赌局,娶了那个女人,如此一来,长孙家必定会相助本官,是故,本官日后回冀京,替你等向陛下求情,也更有胜算,对不对?”

“不错!”廖立毫不隐瞒地说道。

“……”谢安翻了翻白眼,无语说道,“你等可真是现实啊……”说着,他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本官实在是猜不透……”

廖立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抱拳说道,“倘若大人不弃,末将愿与大人分忧!”

谢安哪里会不明白廖立的心思,闻言也不说破,毕竟,尽管廖立[用心不良],但归根到底也只是想让自己二军的将士更有保障一些。

想到这里,谢安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所画的地图,说道,“那你倒是替本官想想,那个女人为何要在低洼处设营!——就连你等也知道秦人曾在此地掘秦关渠,水淹六军的事迹,那个女人如何会不清楚?”

“唔……”廖立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皱眉说道,“确实,按理来说,军师应当占据高势,在崤山上设营才对……”

“这正是本官所想不通的第二个问题!”

“嗯?”廖立闻言一愣,诧异问道,“恕末将斗胆,敢问第一个是?”

谢安撇撇嘴,没好气说道,“那能有什么?——为何明知秦关有听瓮,还要执意挖隧道呗!”

廖立愣了愣,继而恍然大悟,在皱眉苦思了片刻后,忽然小声说道,“大人,不如我等找苏信、李景、张栋、唐皓等几位将军询问一下?”

谢安微微皱了皱眉,怦然心动。

要知道在昨日酒宴之后,谢安便将手中的兵权都交给了长孙湘雨,换句话说,长孙湘雨必定会派那些将领做什么事,只好能探听到这个女人究竟叫他们做什么,谢安自然可以顺藤摸瓜,想到长孙湘雨所计划的事。

只不过……

“这样不太好……”谢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为何?”廖立不解说道,“苏信、李景将军乃大人心腹,而我二军上下,又皆以大人马首是瞻,末将以为,只要大人开口询问,那些将军,必然是知无不言!”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谢安闻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既然已约下赌约,本官便不能用旁门左道,再者……”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尴尬说道,“再者,你以为她会没想到么?——依本官看在,她在用苏信、李景、张栋、唐皓等将军之前,必定会先恐吓一番,禁止诸将向本官传达任何有关于她布局的事……别忘了,这个女人可是狠角色!”

廖立闻言面色一滞,心中不禁回想起当初长孙湘雨攻洛阳的情景来,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还是本官自己想吧……”说着,谢安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他自己所画的秦关周边地理图,望着上面详细的地形与各种注释,陷入了沉思。

在他想来,要弄明白长孙湘雨究竟在做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想出几个攻取秦关的办法,然后按着长孙湘雨的性格,一个个排除。

尽管这样相当麻烦,但是却要比毫无头绪地胡乱猜想更有保障。

但遗憾的是,他苦思冥想了一日,却依然是毫无头绪。

唯一所想到的主意,便是造投石车摧毁秦关城墙,但问题是,秦关东城墙,那是一个上窄下宽的直角梯形,整个城墙上的砖石,全部由夯土砌成,呈品字形建造,缝隙处,又用泥土填塞,异常坚固,更别说外侧的墙面那还是一个斜坡,恐怕任凭投石车砸上数月,也不见得便能摧毁这座有史以来最为宏伟的雄关。

更关键的一点是,军中何来投石车?

人家长孙湘雨根本就没有叫人打造投石车!

忽然,谢安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