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掌兵:变故(一)(第3/3页)

整整四个千人方阵的南军,没有一个人在意已悬置脑门的利刃,也没有一个人去哀悼战死的同泽,前排的士卒战死,后排的士卒便补上,从始至终,不见有任何人退却,也不见有任何人大呼小叫。

纵观那四个千人方阵,唯一能够听到的,便是[陷阵之志]的呐喊,除此之外,便是整齐地令人难以置信的踏步。

这支军队,到底怎么回事?

与唐皓一样,此刻的叛将孟翱,亦抱着相同的怀疑,甚至于,他在这方面的感触更深。

要知道就在刚才,他孟翱瞧准一名南军士卒头盔与铠甲的缝隙,举剑向那道缝隙斩去时,他清楚地瞧见,那个南军士卒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但是,那个士卒手中的长枪,依旧是朝着面前密集的叛军扎去……

孟翱手中那锋利的剑,斩过了那名南军士卒的脖子,顿时,那名南军士卒的脖子处殷红一片,鲜血止不住地朝外冒,但即便如此,那名南军士卒依旧高喊着口号,举起重达百余斤的铁盾,与身旁的同泽齐刷刷地踏前一步,继而,在刺中他人生中最后一枪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连最后临死前的呼喊都没有……

而更令孟翱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对于这名南军士卒的死,他周围的同泽们竟没有丝毫的表示,别说气愤填膺地冲上来与他拼命,甚至连目光都不曾瞥一下。

这支军队,究竟是怎么回事?

望着那后排的南军士卒踏上前一步,补上了被孟翱所杀了那名南军的士卒,孟翱心中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南军口号中那[有死无生]的含义……

突然,他浑身一震,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却见有一柄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抬头再一望面前的敌军,他发现,那是一名眼中充斥着无尽恨意,却竭力压制着心中愤怒的南军士卒……

赢不了……

赢不了这支军队……

这支比之东军神武营毫不逊色的铁血之师,南军[陷阵]营!

啪地一声,堂堂叛军大将,摔落马下,继而,一名南军士卒跨过了他的尸体……

“难以置信!”函谷关上,唐皓一脸不可思议地摇着头,望着城外己方军队所呈现的溃败之势,他简直无法相信。

区区四千南军,竟然挡住了万余叛军的攻势,甚至反过来将叛军击溃,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叛军付出了多达四五千人的沉重代价,然而南军,却仅仅损失了不到百人……

长长吐了口气,唐皓转头望向关上的叛将,却发现以秦维为首的诸将,非但面色铁青,而且眼中,隐约流露出了几分震惊与惊恐。

也不知过了多久,函谷关叛军主帅秦维深深吸了口气,喃喃说道,“不……不愧是冀京四镇之一,南军陷阵营!确实是我等小看这南军了,不过……区区八千人就想攻克我函谷关,无疑是痴人说梦!——周毕,你再点一万将士,出关迎战!”

“我……我去?”名为周毕的将领,眼中露出了几分惊恐。

秦维脸上露出几分怒意,不过,他也理解,毕竟,任凭何人亲眼目睹四千南军将一万己方兵马打地溃不成军,都会感到畏惧。

“放心,我会请陈蓦将军助你!”

“陈……陈蓦将军?”方才还一脸畏惧之色的周毕,在听到这句话后,竟然二话不说,便抱拳领命,疾步跑下关去。

陈……蓦?

唐皓微微皱了皱眉。

说实话,对于叛军中的将领,唐皓大致都认得,就算不认得,多少也听过名字,知道是哪里人,但是这个名为陈蓦的将领,他却丝毫不知底细。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个叫做陈蓦的男人,很危险,相当危险!

函谷关的城门,再次缓缓敞开,叛军将领周毕率领着一万士卒缓缓走了出来,而在大军之后,则有一名身披灰色斗篷的男人起码跟在后面,手中提着一柄足足有一人高的巨大斩马刀,那刀身,竟厚达一掌有余。

想想都知道,这柄斩马刀究竟有多么沉重,但是这个男人,却看似很轻松地,单手握着。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便是秦维口中的陈蓦,两度令西征军颜面扫地的叛军猛将。

而与此同时,南军大将林震也注意到了再次敞开的函谷关城门,以及,那个眼熟的、令他痛恨不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