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霁月虚明自知寒(下)(第2/2页)

虽然说车站内的律法苛刻了一点,可韩冈还是坚持如此。那些敢于破坏铁路,盗窃铁轨、枕木的贼人,以破坏御道的名义,杀了都有数百了,然后是全家流放。

——严刑峻法,才是保证交通顺畅的关键。

这座车站位于城南,向西的一条线通往洛阳,向南则是直通泗州。往东的要跨过的河流不少,向北更是黄河,但这两个方向上,日后肯定还是要修铁路。待到东南西北的铁路汇聚于京师,可想而知东京车站到底会有多少人流量。如果现在不管严一点,到时候,就不知会有多乱了。

“不过……”宗泽沉声,“这一次是有心人想浑水摸鱼,并不是要替司马侍郎打抱不平。”

“这是当然的。”

韩冈点头,期待着宗泽接下来的分析。但宗泽就没下文了,好像提醒了韩冈一句,已经还了人情。

韩冈心中苦笑,他知道宗泽的性格,不喜欢朝堂上狗咬狗一般的党争,能多说一句,足见人情了。可宗泽这个性格,若不是遇到国家危难的时候,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但这点小事,韩冈也不会很在意。

聊了几句公事,挥手示意宗泽出去,看着桌上的弹章和公函,韩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司马光是旧党标志性的人物,所谓赤帜。不管对他的感觉如何,若苛待朝廷重臣,免不了让其他文官有兔死狐悲之叹。所以对某些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机会。

现在既然看到弹章了,这件事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富弼三年前去世,司马光病中垂死,文彦博更是苟延残喘,旧党的核心层几乎凋零殆尽。剩下的一些人,如范纯仁、吕大防,颇有些名气,却是连朝堂也进不了。

旧党怨气深重那是有理由的,他们想要一个发泄的机会,已经想了很久。而新党因为地位骤降,同样是怨气深重。旧日旧党能为了跟新党过不去而支持自己,现在因为新党同样无缘政事堂,旧党把新党当做可以联手的对象,也不足为奇。

节操这东西,向来不存在政客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