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自是功成藏剑履(九)(第2/2页)

百姓是淳朴的,但又是精明的,战争的意义在他们之中没多少人会了解,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不需要太多见识都会明白。韩冈的作为,在秋冬之季,让多少百姓将一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名声和人望都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嗯?”正在检视文牍的黄裳突然出声。

“怎么了?”。

“划界使。”黄裳举起手上最新从京城收到的政事堂省札,“朝廷要派划界使来了。”

“谁是正使?”

“韩玉汝。”

“韩缜?!怎么又是他!”折可适失声叫了起来。

“可不就是他。”黄裳将手上的公函递给折可适,“从之前河东划界的先例来看,至少还要一年两年的时间。”

折可适看了两眼之后,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这是今年的第三批国信使。宋辽两国分割吞并西夏后,亟须将西北的新国界彻底划定下来。前一批使臣在耶律乙辛那里谈崩了,主要还是胜州之战的结果传到了南京道的缘故。不得已,朝廷换上了新的一批使臣。正如省札中所说,是由翰林学士韩缜领衔。

“当年韩内翰主持河东划界,可是一让再让,从山下退到分水岭上,十几间巡铺都给让掉了。还有上万百姓,也不得不内迁。当真对得起那份俸禄。”折可适撇嘴冷笑着。

“这件事不是韩玉汝的错。”从内间的大门处传来韩冈的声音。

“龙图。”黄裳和折可适忙站了起来,回头就看见韩冈从内厅走出来。

看着两名幕僚一眼,韩冈摇摇头,为韩缜辩解了一句后,却不再多说,将司户参军送到厅门前。

熙宁八年的时候,韩冈当时就在东京城。被辽国使节萧禧逼着割地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可比折可适要清楚得多。赵顼三番几次下诏,这完全不是韩缜的责任。

但也没有必要再纠缠过去的事,毕竟时至今日,即便是赵顼,也不会再对辽人的讹诈感到心惊胆战,而不敢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