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气贯文武与世争(上)(第2/2页)

将韩冈今天的早饭放在桌上,看着铺满在桌面上的书卷,韩阿李有些觉得奇怪,自家的三儿子往日最喜欢吟诗作词,才十五六岁就积了上百首下来。怎么现在病好了这么些日子,就只顾着读书?

“三哥儿,怎么这些日子只见你读书练箭,却不作诗了?”

韩冈愣了一下,马上又笑了起来:“当年学问不精,所以也不觉得自己诗词写得差。但孩儿自投到横渠先生门下后,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比起诸多同窗学友,论诗才,孩儿是远远不如。”

“哦……”韩阿李的声音中透着些许失望。三哥儿一向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从来都是可以向邻里亲友夸耀的骄傲,直指望他能光宗耀祖。没想到去了外面游学了两年,回来却说自己远不如人。

韩冈见状,忙向母亲解释道:“不过论起经义大道,孩儿还是不错的,先生也多次夸奖孩儿。经义是最正经的学问,诗词歌赋都比不过的。”

听儿子这么一说,韩阿李顿时喜上眉梢:“张先生是天上的星宿,他说的不会有错!三哥儿你要听张先生的,好好读书,日后考上进士,也可光宗耀祖。”

韩冈称是受教,目送韩阿李笑着出房。这也是父母之心,听着孩子自称自赞的话,只会为之高兴,都不会怀疑半分。不过韩阿李所说的,也是他身体的原主十几年来的心愿。前任一门心思都放在读书做官上,连带着自己可能受了影响,不过,更有可能是如今的韩冈,对权势对富贵的那种发自内心地渴望。继承了这个时代流行的学术常识,又拥有千年后的知识,韩冈比起前任更有自信,也更有野心。

可韩冈纵然有两个时代的学识,想考个进士一样还是水中捞月。进士科考的主要是诗词歌赋,兼及一点策问经义。韩冈很有自知之明,他前身的诗才本已是惨不忍睹,自家继承后更是尤差三分,想去考个进士完全不现实,恐怕连通过州里的发解试都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