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潜入(第5/6页)

“六小时,也许更长些。我们会通知你。喝咖啡?还是吃饭?”

“能找张床睡一觉吗?”

“副舰长舱中有空铺位。那儿很安静,没人打扰你。”

凯利直奔客舱去做他今後数日内的最後一次真正的休息。他很快便入睡了。潜舰沈入水下,开始在南中国海的水下航行。

“这很有趣。”少校说道。他将一份翻译稿放在上司的桌上。这位上司也是位少校,但已经列入了准备提升为中校的名单。

“我听说过这个地方,军情局想接收这儿的工作。我们的社会主义盟国不太合作。

这麽说,美国人也知道了这个地方。“

“请继续读下去,尤里耶。彼得罗维奇。”这位比较资深的少校建议。

“确实如此!”他抬起头:“这位卡修斯究竟是何方神圣?”尤里耶从前见过这名字,它和大量美国左派提供的次要情报有关。

“格拉佐夫不久前才招聘的。”少校花了一分钟时间进行了说明。

“好,那我把任务交给他办。我很奇怪为什麽葛里高利。波利斯索维奇不亲自负责这件事。”

“我想他现在会愿意这样做了,尤里耶。”

他们知道很快就会有麻烦了。北越在沿海安装了大量雷达,其主要目的在於对他们称之为洋基车站的美国航舰所在水域来袭的武力发出入侵警报。这些搜索雷达经常遭到干扰,但没有这次这麽严重。这次干扰很强大,使得那些俄制萤幕上出现的完全是一片空白。操作员密切注视着萤幕上出现的白点,想从中找到真正的目标。

“有船!”控制中心传出声音:“海面上出现船只。”这次又是肉眼胜过了雷达。

如果他们愚蠢地将自己的雷达和火炮设置在山头,那就与他无关了。射控士官长正处在一号位置,那是前部的射击指挥塔,拥有全舰最佳的视野。他的目光凝视着长程测距器的接目镜,这其叁0年代设计的仪器至今仍是美制光学仪器中的佼佼者,一只手转动着一个小转轮,分离的影像渐渐合拢来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图象。他把焦点固定在已无伪装网掩护的雷达天线上,瞄准诸元几近完美。

“标定!”

他身旁的射控中士按下发话键,订出了以下数字:“射程一-五-二-五-0?”

在一号位置一百之下的火力控制室内,计算机接收了上述数据。巡洋舰上的八门火炮接着收到了计算机算出的仰角(这仰角是上一代的一群年轻妇女——现在她们都是祖母——所算出来的),抬高了炮位。其後发生的事情就十分简单了。

早已上好膛的大炮随炮塔转至正确的方向,炮管抬至正确的射角,此时大炮会自动锁定。

“开始射击!”枪炮官下令。一位年轻水手按下了发射键。美国海军新港新闻号随着今天的第一次齐射震动不已。

“好,方位正确,射程再增加叁百……”射控士官长从二十倍的测距器中观察到被炸起的尘土,低声说道。

“射程增加叁百。”话筒中传来了命令。十五秒钟後,第二次齐射再次展撼了天际。他并不知道第一次齐射已经摧毁了敌方雷达指挥所。第二批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打中了。”射控士官长悄悄说道。炮弹在雷达天线五十码内爆炸了,把天线炸得粉碎。

“命中。目标被毁。”射控士官长对着话筒喊道。

“总有一天会打下飞机来。”舰长说道,他在驾驶台看到了轰击的效果。二十五年前,他曾是密西西比号战斗舰舰上的一名年轻枪炮官,在西太平洋学习过轰炸海岸上的活动靶,当时他也和位於一号位置的射控士官长在一起。这无疑是海军真正的火炮战舰的最後一次欢呼了,而舰长已决定这次必须不同凡响。

不一会儿,一千码之外溅起了水柱。这是北越军队使用一叁0毫米口径的加农炮对美国海军的还击。他应该先解决这些加农炮,然後再轰炸防空炮兵阵地。

“反炮战!”舰长对射击控制室喊道。

“是,长官,已经瞄准目标。”一分钟後,新港新闻号转移了目标,其速射炮找到了六门一叁0大炮的位置。

这是扩大战争,舰长明白这一点,但必须这样。某处发生了某事,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但他知道那是有利的情况,可以允许他和他的军舰去轰击非军事区以北的这些炮兵阵地。他可管不了这些了。突然,他感到自己的军舰又在震动。叁十秒钟後,一片迅速扩展开来的橘红色烟尘宣布了敌方那座炮兵阵地的瓦解。

“这是附带的战果。”指挥官宣布。驾驶台里的人们在短暂的欢呼之後,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该你上了。”马森舰长离了开潜望镜,对凯利说道。

“嗯。”凯利一眼就看出了埃斯蒂夫是一个牛仔。鱼号已开始进入浅水区,潜望镜刚刚露出水面,海水拍打在物镜的下半部。“我想可以了。”

“外面正下着暴雨。”埃斯蒂夫说。

“那很好。”凯利喝完杯中的咖啡。“我正好可以利用这情况。”

“现在?”

“是的,长官。”凯利果断地点了点头。“除非你还敢再靠近一些。”他诡谲地一笑,补充说。

“可惜我的船下没有轮子,不然我会试一下的。”埃斯蒂夫示意他准备出发。

“这次是干什麽事?一般的任务我是知道的。”

“长官,我不能说。如果进展顺利,你会知道的。”埃斯蒂夫表示理解。

“那你赶快准备离舰吧。”

虽然海水是温暖的,凯利仍然有些担心。他要在水中潜泳八个小时,温差虽然不大,但那会像短路的电池一样耗尽他体内的能量。他穿上一套暗绿色的防水衣,在腰带上增加了比平常重一倍的重量。在舰长室内,他又想了一遍自己的行动计划,并祈祷上帝保佑那些他要去救的人。不久前在遥远的家乡做了那些事之後,他还能祈祷,似乎是件怪事。他想请求上帝原谅他,如果他做错了什麽事的话。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越轨过,他现在可以回想一下,尽管时间很短暂。然後必须把心思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了。也许,上帝会帮助他救出扎卡赖亚斯上校,但他自己必须尽自己的努力。在凯利离开潜舰前最後想到的是那张照片,一个孤伶伶的美国人正被一个小个子越南军人用枪托捶打。

现在到了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凯利边想边推开了舱门。

“逃生甬道在这边。”埃斯蒂夫说道。

凯利爬上梯子,埃斯蒂夫和六七个水兵注视着他。

“一定要把结果告诉我们。”舰长一边说,一边将舱盖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