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分:秘密进入(第5/9页)

半个小时后出现了问题。变轨级火箭提前点火——看来似乎是自身原因造成的——将有效载重舱推到了所需的高度,但却没有推到原定的位置;而且,有效载重舱不是准确地在相对静止于原定的同步状态,而是沿偏心轨道在赤道上方作偏8字形不平衡运动。即使有时位于预定的经度上空,它也无法对高纬度地区进行所需的覆盖。虽然前段时间一切正常,成千上万的零件均完全依照原设计发挥了作用,但这次发射并未获得成功。负责前三级的工程技术人员摇摇头,充满同情地看着负责变轨级的工程技术人员,后者神情沮丧地观察着发射控制监测系统。发射失败。

然而,有效载重舱并不知道这些。预定时间一到,它就与变轨级火箭分离,开始按原定计划工作。长达十米的沉重机械臂自动伸出。距离二万英里的地球的引力通过潮汐力难发生作用,使这颗卫星永远面对下方。太阳能电池板打开,将太阳的光能变成电能,对卫星的蓄电池组充电。最后,巨大的抛物面天线开始形成。由特殊的金属陶瓷塑胶材料制成的外部框架在不断受到阳光加热后,依照“记忆”中的构造逐步展开,三小时后形成了一个直径三十米近乎完美的抛物面天线。在距这颗卫星很近的地方,能看见它的边缘有制造公司的标志。放置这个标志实在是个错误,因为不可能有人距它那么近,但这却是符合传统的做法。标志由金箔制成,上面漆着主要承包商为TRW公司,卫星名为流纹岩J,是此种过时系列中的最后一颗,一九八一年出厂后便一直闲置在仓库里——等于每年耗资十多万美元——等待着遥遥无期的发射,由于中央情报局和国家安全局早已有了使用更先进的信号获取设备的更小巧的电子侦察卫星。其实,这颗过时卫星在发射之前也安装了一些新的仪器设备,其巨大的接收天线可使这些仪器效果更佳。当初设计流纹岩卫星时,是为了窃听苏联发射的电子信号,遥测其导弹试验,截取其防空雷达的旁瓣信号和微波塔台的散射信号,甚至接收中央情报局官员和特工在敏感地点投放的谍报装置所发出的信号。

这次失败对卡纳维拉尔角的人没有多大影响。空军的一位公共事务军官发表声明,大意是说这次(秘密)发射未能进入预期的轨道。这一情况已被苏联人所证实。苏联人原来估计该卫星会相对静止于印度洋上空,而结果它却在巴西秘鲁边境上空摆动——从那个位置根本看不到苏联。他们觉得很奇怪,美国人竟然允许它开机工作;但是,在加利福尼亚海岸外面的另一艘拖网渔轮上所窃听到的信号表明,这颗卫星在周期性地向地球上某个接收站发送加密的无线电信号。然而,这些信号究竟是什么内容,苏联人并无太大兴趣。

这些信号均被亚利桑那州瓦丘卡堡附近一辆难以归类的通讯车上的抛物面卫星接收天线所接收。车上的技术人员根据这些信号校准自己的仪器。他们并不知道,这次发射被人们认为是一次失败,他们只知道这次发射的一切情况都是保密的。

雇用的可靠谍报人员

丛林到啦!查韦斯心想。他并不在乎丛林里的气味,但他不喜欢蛇。他对蛇——不论是什么蛇——是既恨又怕,不过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怕蛇——按理说怕蛇的该是女人,男人不应该怕蛇。但是,一想到这种身体细长、蠕动着的、没有腿、没有眼睑、吐着红信子的蜥蜴似的怪物,他身上就起鸡皮疙瘩。它们或悬于树枝上,或藏于倒伏的树干下,等他走过时会发动袭击,在他身上裸露的部位咬上一口。他知道它们逮着机会就会咬他,而且知道一旦被咬就会死掉。所以他一直很警惕。只要他提高警觉,蛇就咬不着他。再说,他手上有无声的武器,能不出声响地把它们杀掉。不过,蛇这种东西,真他妈讨厌!

查韦斯终于到了路上。他本该留在泥泞中,可是他想躺在一块干燥的林中空地上。他通过AN/PVS7夜视镜对周围进行了一番仔细观察,没有发现蛇,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把塑料水壶从身上取下。他们已行军六个小时,走了约五英里——在丛林里行走很艰难——但是按要求,他们必须在天亮前抵达这条路,并不被敌方发现——敌方已经得知他们要来。已两次发现他们,每次都是两个宪兵。其实他们并非真正的士兵,至少在他看来不是。他带着全班绕过他们,穿越沼泽地。大家的动作轻得就像……像蛇一样——他有意挖苦自己。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掉那四个家伙,但那不是他们的任务。

“干得不错,丁。”拉米雷斯上尉来到他身边。他们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妈的,他们都睡着了。”

上尉在黑暗中笑了笑。“我讨厌他妈的丛林,尽是些小虫子。”

“小虫子还没什么,长官。蛇是我最讨厌的。”

他俩朝路的两个方向仔细看了看,什么也没有。拉米雷斯拍了拍查韦斯的肩膀,便去检查班里其他人的情况。他刚刚离开,在三百码外的树林中就出现了一个人影,并正朝查韦斯的方向移动。哦呵!

查韦斯退到一棵矮树下,放下冲锋枪。枪内没有装上子弹,连蜡制教练弹都没有。又出来一个人,但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查韦斯心想,这种战术也太差了,两人一组不就可以相互支援了吗。唉,真遗憾!天快放亮,最后一抹银色的月光透过森林三层树冠的第一层枝叶洒下来,但查韦斯的夜视镜仍然发挥了优势。那个人影越来越近,脚步很轻——至少他还知道怎样才不会发出声响——走得很慢,眼睛注视着路边,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查韦斯关掉夜视镜,把它从头上取下,然后从刀鞘里抽出匕首等着。更近了,现在只有五十码了。查韦斯缩起身子,把腿收于胸前。还剩三十英尺。他屏住呼吸,要是能够让心脏停止跳动,他也一定会那样做——以便减小声音。这次只是闹着玩儿的,要真是实战,一发九毫米的子弹早就击中这人的脑袋了。

这个哨兵走过来,朝矮树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刚刚迈出第二步,只听见沙的一声,便脸朝下摔倒在地。还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感到脖颈有把刀子顶着。

“忍者拥有黑夜,伙计!你死了。”

“没错,你已经把我干掉了,”那人轻声说。

查韦斯把他的身子翻过来。是个少校,头上戴着贝雷帽。看来,敌方的确不是宪兵。

“你是谁?”那人问。

“中士多明戈?查韦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