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部署(第6/9页)

铺低3型直升机上方有六个旋转叶片,由两部涡轮机驱动。它比一般直升机大,其全体战斗机组人员六人,舱内可搭载四十名全副武装的作战人员。机头上多处鼓出,内有雷达、红外和其他仪器。从外形看,它活像一只来自外星的昆虫。机身两侧的几扇门旁都装有可旋转的机枪,尾部货舱门旁也装有一挺。这是因为他们的首要任务——将特种作战部队秘密运进指定地区并对其进行保障支援——危险性很大,其次要任务——今夜演练的这种战斗搜索和救援——危险性也很大。在东南亚时,约翰斯曾与空军最后一种活塞式引擎的攻击机A1空中袭击者攻击轰炸机一起执行任务。今夜究竟有谁来支援他们尚不得而知。为了自卫,机上还带着照明弹、干扰金属箔条、红外线干扰与抑制装置……当然,还有不怕死的机组人员。

约翰斯高兴地笑了。这才是真正的飞行,现在这种飞行已经不多了。机上装有自动驾驶雷达电脑系统,随时可以自动地进行超低空飞行。但是,今夜考核的飞行项目是以模拟该系统出故障而不能使用为前提的。无论是否使用自动驾驶系统,飞行都是驾驶员的事。威利斯正竭力使飞机贴着树梢飞。每当前方有突出的树枝,眼看就要抽打到机腹时,约翰斯都得捏一把汗。好在威利斯上尉技术高超,总是使飞机保持低飞,但又不致于飞得太低,而且约翰斯经验丰富,知道树梢上的枝条很软,很容易折断,充其量只会擦掉一点漆皮。他曾不止一次地在驾机返回后发现机腹上有一道道绿色擦痕,就像孩子穿的牛仔裤上的污迹。

“距离?”威利斯问。

约翰斯上校看了看航行显示器。他可以选用多普勒导航、卫星导航、惯性导航等显示器,不过他仍在使用老式标板,而且坚持认为他的部下都应该学会使用。

“两英里,048。”

“明白。”威利斯松开油门。

为了这次演练,有一位真正的战斗机飞行员“自愿”被人用汽车载到郊区,另一架直升机在那里的树上挂了个降落伞,表示这里有个被击落的飞行员,然后,该飞行员开启无线电呼救。这次设计有一个新颖之处,那就是这顶降落伞上涂有在紫外线下会发出荧光的化学物质。约翰斯作为副驾驶,开启一部低功率的紫外激光器对前方扫瞄,寻找反射信号。他心想,想出这个点子的人应该获得一枚勋章。救援任务中最困难、最危险、花时间最长的就是寻找被救对象。因为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敌人也在搜寻被击落的飞行员,一旦他们听到直升机旋翼的声音,很有可能在同一天里再打下一架飞机……他的那枚荣誉勋章就是在老挝东部上空执行此种任务后获得的。当时,一架F105野鼬战斗机被击落,北越军队派出一个排前来搜捕被击落的机组人员。尽管头上有空中袭击者攻击机提供强大的火力掩护,那两位飞行员仍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约翰斯勇敢地做出绝不空手而归的决定。在激战中,他的快乐绿色巨人直升机中弹两百余发,但他终于救出了那两位飞行员。约翰斯常常想,自己恐怕再也没有胆量和傻劲干第二次了。

这个临时任务是什么

“两点钟方向发现一个降落伞。”

“X26,我是PL。我们发现你的降落伞。请报出你的位置。”

“明白。我在放烟幕,绿色烟幕。”

待救者按适当程序告诉直升机他使用的是何种烟幕弹。但在黑暗中,肉眼是无法看见烟幕的。不过,烟幕发出的热在红外仪上呈现为一道光柱,所以他们就可以看见要找的人了。

“发现了吗?”

“是的,”威利斯回答后,对空勤组长说,“做好准备,已经发现救援目标。”

“准备好了,长官。”在后面的随机机械师、上校的老搭档二级军士长巴克?齐默尔启动了绞车的控制器。钢缆的一端是个很重的钢制贯穿器,足以穿过森林的枝叶落地。其底部打开后宛如花瓣,可供救援目标坐上去。等人一坐好,绞车就开始上绞,穿过枝叶把人拉上直升机。这个装置很安全,从未出过伤人事故。万一救援目标负了伤,齐默尔军士长或救援医生就得随贯穿器下去,把救援目标放到花瓣座上,然后一起被拉上直升机。有时他们需要冒着对方的弹雨在地面上寻找救援目标,这些机组人员总是赢得直升机驾驶员的尊敬。在驾驶员看来,最可怕的莫过于冒着对方的弹雨在地面上执行这种任务了。

但是,这一次毫无危险。这是在和平时期,而且有各种安全措施;再说,这次演练是在一小片林间空地上进行的。齐默尔启动绞盘,救援目标放下花瓣座位,把自己钩在其上,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随机机械师慢慢绞起钢缆,确信救援目标已经抓牢,便通知了机上其他人员。

在前面驾驶舱里的威利斯上尉立即把操纵杆推至全速位置,飞机迅即上升。十五秒钟后,“被救的”战斗机飞行员已离地三百英尺,被吊在直径为四分之一英寸的钢缆上,悔恨当初怎么这么傻,竟然主动要求干这鬼差事。五秒钟后,齐默尔伸出粗壮的胳臂把他拽进直升机。

“救援完毕,”齐默尔报告说。

威利斯上尉将驾驶杆往前推,直升机朝地面冲下去。他已意识到刚才爬高有些过头,想降低一些,好让约翰斯上校看出他有能力迅速回复到稍高于树梢的高度。他做到了这一点,但也感觉到了身边这位指挥官责备的眼神。他犯了个错误,而约翰斯从不放过错误。上校每天都对他们唠叨:出了错是会死人的,他看见人死了就心烦。

“是不是请你驾驶一分钟?”威利斯问。

“副驾驶接替,”约翰斯表示同意,随即抓过操纵杆,使飞机又下降了一英尺。“把人绞上来的时候,不能爬那么高,那会遭到地对空导弹的攻击。”

“在夜间,也许高射炮弹比地对空导弹还多。”威利斯的话不无道理。这种情况很难应付。他也知道对方将会说什么。

“我们的飞机有防小口径枪弹的能力,炮弹和导弹一样危险。上尉,下次可要注意更贴近地面。”

“是,长官。”

“除了这一点,总的来说还不错。胳膊有点僵直了吧?”

“是的,长官。”

“可能是手套的缘故。如果戴上手套,手指感到不自在,你就会越抓越紧,过不了一会儿,先是手腕,然后是手臂就会感到不舒服,最后整个胳膊就会感到僵直,把握操纵杆就会不大灵活。你自己得弄一副舒适的手套。我的就是太太特地为我做的。不大可能总是有副驾驶来替换你的,碰上这类情况就很麻烦,会分散注意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