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6/6页)

雪子独自跪在哪里,见到马明满双手合拢,身子全部弯下去,行了日式的跪拜礼,嘴里吐出一串娇滴滴而又清脆的细语,马明满听明白这是日语所说的欢迎惠顾。

马明满以为走错房间了,自从在“圈楼”因这个雪子,不,雪兔,与犬养结恶后,他再去寻乐,也不上三楼了。后来听说雪兔被犬养包养起来,已不在“圈楼”了,对雪兔更不去想了。当然了,与喝酒犬养喝得半醉时,也打听过雪兔,犬养一笑以蔽之,他还好再问吗?

犬养后到的,在马明满肩膀拍了一下,笑说:

“明满君,发什么呆呀?这是雪子,你不会不认识吧?”

马明满尴尬一笑,说没想到雪子会在这儿。

两人坐在炕桌的两边,雪子习惯性的欲坐在犬养身边,犬养伸手示意一下,雪子会意,微笑着走过来,挨着马明满,双膝屈跪。

马明满连忙摆手说:“雪兔,不,雪子小姐,这可不行……”

犬养正色地:“明满君,你不拿我当朋友可以,但你我之间,用你们中国话说,已是结拜兄弟,你要是再跟我这么客套,我……”

马明满:“你听我说,就因为我们是兄弟,我才不可无礼,雪子是你的女人,想起在‘圈楼’的误会,我……我还真不好意思呢!”

犬养:“明满君,你太不了解我们日本人,我们日本人是最重视情义的,为朋友可以献出一切,有了美好的东西,是不会忘记朋友,希望与朋友分享,包括女人。”

雪子听不懂中国话,脸上夸张的笑容,似乎在表示,她能听得懂,不时地躬腰,并不住地说着日语:“哈意”。

犬养继续说:“我知道你很喜欢雪子,也渴望得到雪子,作为男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今晚,我就满足你。”

马明满弄不明白犬养真正的用意,也不敢接招:

“我的日本哥哥呀,我喜欢不喜欢雪子,那是另一回事,现在雪子是你的女人,我咋能动呢?来,来,咱哥俩儿喝酒,别开这个玩笑了。”

犬养:“明满君,我是真心诚意的,你要是拒绝,我会不高兴的。”

马明满:“不,不,我是说这事儿……”

犬养对雪子说了几句日本话,大概是命令或是训斥。

雪子哈意一声,还是一脸的甜笑,依在马明满怀里,和服的前襟,自然地开了,一抹酥胸,祼露无遗。

马明满本是个好色之徒,见雪子这番媚态,立时拴不住意马心猿,想看那诱人的胸乳,又不好意思看……

犬养哈哈大笑:“明满君,你可是个玩女人的老手啊,今天怎么了?我们日本女人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尤其是雪子,你尝试过就知道了。”

马明满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只有一个感谢:

“犬养,你……你真是我的亲哥哥呀,我跟你一个头磕在地上,没白磕,我啥也不说了,以后,有用得你这弟弟的,你说话,我要是不帮忙,我……我就不是人。”

犬养就等着马明满这句话呢,他让雪子斟上酒,声称要与马明满一醉方休,并对雪子说,一定要服侍好马明满,雪子极其地顺从,连连应声,看得出,事先犬养对她已有吩咐。樱花馆楼上,有夜宿的地方,犬养说,要让马明满在日式的环境中,尽情的享受着日本女人,他说完这话,连饮三杯,笑声有些怪异,是的,为了帝国的利益,他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但说归说呀,想到自己把心爱的女人,送到一个满洲人的怀抱,其内心的痛苦和愤恨,是可想而知……接下来,再出现什么状况,都不足为奇了,女人和酒,把马明满彻底地俘虏了。

酒井听完犬养的报告,综合其他渠道得到的情报,断定洗劫开拓团的事,是东北军所为,而且那个领头者、开枪打死井上的人,定是马明金。

犬养附和说,马明满转述常富的话,马明金在事发前到过天岗,这是最有力的佐证。

酒井阴森森地说:“是不是马明金,我都要拿他开刀,我们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一定要给东北军、给张作相个颜色看看。”

犬养以军人姿势,立正说:“需要我做什么,请您指示,我随时愿为我们大日本帝国做出牺牲。”

酒井面无表情地:“你已做出一定的牺牲。”

犬养知道“牺牲”二字指什么,尽管他在酒井手下工作多年,他听不出这是褒贬,还是讽刺。

酒井:“马明满对我们还有用处,他不是喜欢你那个雪子吗?那就用雪子控制住他,我知道你内心是很不情愿的,可是为了我们的帝国事业,为了天皇,我们可以献出生命,我想那个雪子,她也一定会的,我说对吗?”

犬养:“是的,雪子也憎恨满洲人,她说她是日本人,所以,她没有别的选择。”

酒井在犬养走后,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是在养神,而是在思忖什么时候,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