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5/5页)

赵刚端起酒杯道:田先生,恕晚辈不敬,使先生不愉快了,来,请干了这杯……他一饮而尽,脸色开始泛红,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田先生,我明白,您是有些担心,伯执政党的政策和法律流于形式。您有两点疑问,第一是我们的法律是否公正。二是法律对权力的限制问题。您是担心我们党能否做到这两条?不是担心,而是已见兆头,任何一个政党,哪怕他的理论再先进,也难免有缺点,要连这点起码的道理都不懂,也就无所谓先进的政党了。我要说的是权力的限制问题,其实,贵党的国家体制也是按照三权分立的原则建立起来的,至少是参考了三权分立的原则,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相比,我们的人大常委会相当于国会,行使立法权。我们的国家主席相当于总统,行使行政权。我们的法院也同样是行使司法权。这种模式虽然建立起来了,但……恕我直言,这只是一种表象,事实上无法做到互相制约,还是贵党一家说了算,缺乏最基本的监督,民众缺乏干预能力,这样就出现一个问题,如果贵党的国策出现偏差和失误,而民众又无监督与干预能力,那么只好等贵党自身去改正和调整,这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许很漫长,整个民族会付不起这种代价的。此外,贵党的阶级斗争理论作为国策也值得商讨。我认为,政府的职责是管理国家,调和各阶级、各阶层由于政治、经济地位的不平衡所产生的矛盾,尽量去减小这种差别,使矛盾趋于缓和。而不该激化这种矛盾,使某一阶级或阶层成为贵族,而某一阶级或阶层沦为奴隶。管理国家需要法治,颠覆国家的行为应该受到法律的公正审判,而不是个人意志的随心所欲……

赵刚激动地打断他的话:难道我们的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协商会议、各民主党派的监督,还有司法机关、监察机关都是流于形式?我们就真的解决不了?这样说是否也有失公正?田墨轩缓和了口气:赵刚啊,远的不谈,胡风一案总是刚刚过去吧?我们的司法程序恐怕还抵不上一个御批。在我眼里,这位胡先生本是个大左派,怎么一下就成了反革命分子?似乎很难解释得通。

赵刚也平静下来:田先生,我不了解这案子的具体情况,但这是毛主席亲自过问的案子,不会有什么大出入。您刚才也谈到了对毛主席的那种崇敬……是的,我认为他是个伟人,正因为崇敬才担心。作为执政党的领袖,他的担子太重了,政策一旦出现失误,就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即使这些灾难由小部分人来承担,就算是占人口总数的5%吧,就是三千万,若是这个百分比再大一些呢?那就有可能出现一场浩劫,这场浩劫有可能超过中国历史上出现的任何浩劫,其产生的作用将影响数十年至上百年。赵刚笑笑:作为政协委员,您当然有权发表个人见解,有些事现在还说不清楚,就待历史去证明吧,现在继续喝酒。

田墨轩倔强地说:好,一言为定,再过二十年,若是我还活着,咱们再接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