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跨过鸭绿江(第6/8页)

江海潮师长一众游到岸边的时候,岸上敌人已被全部拿下。重又穿戴齐整的江海潮师长和关景山政委看到侦察营的士兵们仍然在光着屁股抓俘虏,正纳闷,猛然看见仍然光着屁股站在一边指挥的4营营长老旦和教导员王皓,总算是点了点头。

大同江一战,侦察营光着屁股捉了一百多个俘虏。朱天华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派人专门送来了几箱子烈酒,说别把大家伙的命根子冻坏了,回国之后还得用呢!他还特意嘱咐老旦:送酒的事情别让其他的部队知道!

那酒是朝鲜老乡给的,味道很差,却也能暖和身子。老旦给战士们把酒分了,下了死命令:早晨八点之前,先头连队必须赶到并且占领德川南边的遮日峰,占领之后交给后面的部队,全营继续插向三所里地区。

王皓瞪着通红的眼睛,和老旦一边跑一边看着地图。天就要亮了,侦察营如果不能趁着黑夜跑进山里,美国佬的飞机可就来了。据师部的情报,遮日峰周围只有南朝鲜的保安部队驻防,并没有南朝鲜正规军,也没有美国人,所以只要侦察营能够跑到,占领该阵地该不成问题。王皓立刻召集全营官兵动员会议。

“同志们!对我们来说,大同江的战斗只是一次小的考验,千万别当回事儿!更不值一提!我们必须在早晨八点占领前方二十公里的遮日峰。要现在还是上半夜,完成这么个任务就轻而易举,可现在再有两个钟头天就亮,天一亮我们都知道有什么后果。所以我们要想利利索索地完成任务,就必须在天亮前,也就是7点之前跑到目的地,同志们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教导员,不就是跑步么?咱们在东北天天早晨负重拉练三十公里,不比在这里累么?而且这里的风景还比东北好那!”

“就是说么!朱团长那么好的酒都给咱们喝了,咱还不来个超额完成任务?别说七点,就是六点我们也跑得到!” 2连长李三皮信心爆棚。

“李三皮你别吹牛,你们还叫啥负重?背个鬼子枪就叫负重了?训练时我们连每人还背着十公斤爆破装备那?杨连长的1连我惹不起,人家从腿脚到战斗力都是拔尖的,可你们敢不敢和我们3连比试比试?干脆打个赌!谁先跑到谁把剩下的酒分了,或者谁先跑到谁打主攻,怎么样?李三皮同志?”

“3连长你个卖粪肥的!嘴就这么臭!比就比,两项全算上!杨连长这次你作个见证,谁先到谁打主攻,再把酒喝了。不过老子还要再加上一项,你3连先到了,我们2连全连官兵给你们3连全连官兵洗脚,倒过来也一样!如何?大象你放心,我们先到了也用不着你们的爆破工具,我们会直接冲进敌人的据点,留下碉堡还多个睡觉的房子那!把炕头烧热了,水烧热了,等着你们来给我们连的同志们洗脚……”

“日你奶奶的,君子一言!老子自打过了鸭绿江就没洗过脚,这个忙你是帮定了!”

“哼哼!你这算个球!老子自打到了东北就没洗过脚,算你捡个便宜!”

王皓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对大家说:“我们是去完成任务,不是为了争个谁输谁赢,打主攻这个赌我和老营长可以给你们作证,但是喝酒和洗脚这个赌不要打了,至少现在别打,因为我们不会有洗脚的时间,而且现在所有的同志都需要酒暖身子,亏你大象想得出来!侦察营各连必须同时到达目的地,各连职能不同,还要合理分配体力,我们真正的大仗还在后面!这个任务不给杨北万的1连也是这个原因,大家任务都很艰巨,但是仍然要有分工,别在这个时候就把劲全使光了,出发!”

老旦哼哧哼哧地跑在队伍中间,跑出约摸十公里后,杨北万派出去的三个尖兵传回消息,前方五里地有两辆美军卡车,上面好象有十几个人,看不清是美国人还是南朝鲜人,正往这边开过来。老旦和王皓一商量,认为还算顺手,决定捎带着干掉他们。

“叫2连长过来!”

2连长李波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在部队连级干部培训会的时候,大字不认得两个的李波把自己名字“波”字写得太开,被王皓在点名的时候念成了“李三皮”,从此连干部们都叫他这外号了。他在打锦州的时候被炸伤了腿,日本医生拿掉了他一根骨头。说来也怪,原本腿脚十分笨拙的李三皮,伤愈之后虽然一瘸一拐,却从此跑得飞快,尤其是跑山路,居然成了连队的越野楷模。老旦曾开他的玩笑:你个球的要是另一条腿再去掉一根骨头,莫不能成飞人哩?

“三皮,前面有两辆鬼子卡车,十几个人,带你的连上去干掉,清除道路。别的人就不掺乎了,赶路要紧。”

“是!不要俘虏?”

“这是啥时候?要那玩意干球啥哩?有俘虏就给俺捆了扔在路边!等后面部队去收拾。”

有这样的肥差,李三皮欢天喜地的带着队伍去了,临走还给3连长一个得意的白眼。3连长项国方不干了,说营长你这不是偏心么?怎么好料都给李三皮去收拾?这不让他就跑到前面去了么?老旦说你个球胡说!你的任务不是和李三皮赛腿脚,比这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猴子和驴不比脑子,非要比谁的球长,那不是扯蛋么?你的任务是摧毁敌人的工事和设施,到时候攻坚爆破不利或者炸桥完不成任务,你就继续回家卖粪去。

3连长项国方原本是营口西和村农民,外号大象。虽是五尺三粗农民,他却不会种地,别管什么好地,到他手里种啥死啥,从来都没个好收成,他平常的生计是倒卖粪肥,自然整日臭气熏天。东北人民军部队剿匪时经过营口,路遇正在捣腾粪肥的项国方,一个团政委捏着鼻子问项国方路怎么走,有没有土匪经过?项国方说我没看见人影,但是看村口有十多泡过路屎,看得出这帮人什么都吃,肚子里的货千奇百怪,肯定不是农民拉的,看成色也不过是两天之前拉下的。那团政委憋得满脸通红,心下赞叹项国方对一泡屎能有如此的研究和洞察力,于是就拉着他当了侦察兵。土匪们狡兔三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当年的小鬼子都拿他们没办法,可万万没想到共产党却对他们死追不放死缠烂打,饶是自己诡计多端,也没想到最后暴露行踪的竟是那十几泡屎。项国方在最后一次剿匪战斗之前,详尽分析了这帮土匪的身体状况,说他们已经没什么食物,屎里面开始有皮带和老鼠,而且个个拉稀,估计是闹了肚子,肯定跑不快。他建议队伍轻装,绕到前面去截住他们,前后夹攻一网打尽。侦察连按照他的情报实施包围,果然捉住了这帮拉肚子拉得小脸焦黄的土匪,为此给他记了三等功,粪农大象在38军某部从此“臭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