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7

==================

开学典礼解散后,唐灵去小卖店买了瓶酸奶又买了几袋辣条充零食,以备不时之需。刚出小卖店,跟位老熟人撞个正着。

吴如仙:“大清早的就吃辣条。”

唐灵果断撕开一袋,第一根就递到她嘴前。

吴如仙笑了笑,张嘴咬住,吧唧吧唧地嚼。

“哎,你们今儿什么情况啊。”

“没啥。”

“哦…那个,康宁回来了,这周六估计能在琴行看见他。”

康宁就是唐灵小时候特喜欢的大哥哥。他比唐灵大四岁。唐灵上初二,他考上首都的音乐艺术学院,暑假和寒假都待着琴行做兼职。

跟在琴行学吉他的唐灵一年里总有几段时间能碰上。

唐灵戳开了酸奶,不置一词。

幼时的喜欢更多是崇拜和好奇。她也不例外,人长大了,她就自然把这段关系转化成了朋友,老铁,或者说,兄妹。

吴如仙看她是一脸的“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真好奇,你会喜欢上哪种人?感觉都没哪个男生能让你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唐灵:“有,我看咱小区门口买炸鸡柳的大爷就挺心动的,不仅心动,还口水直流。”

吴如仙:“……”

唐灵回到教室,第一节 课的铃还没响,她坐在位子上,手机也被收了,只得从包里掏了本漫画来看。

纯情漫画看着看着,看到里头有一段,男主角把衣服脱下来给女主遮裙子,她忽然记起大佬的衣服还没还给他。

唐灵于是从书包深处像拔萝卜一样把那件衣服拔了出来,单手抖了几下,放在大佬空荡荡的课桌上。

后头两个正在闲聊的女生看着那件皱皱巴巴的衣服都惊呆了。

这不是刺铭昨晚穿身上那件衣服吗?

怎么从唐灵包里出来了?

还他喵的皱成这样…

像块抹布?

那时候上学都流行借衣服,女生晚上冷了,没有外套,男生就把校服借出去。一来二去,就有了情愫的苗头。

难不成,大佬把衣服借唐灵了?

难不成,大佬对她有点意思?

怀揣着疑惑,两个女生又仔细盯了会儿那件穿在刺铭身上痞帅又酷的黑短袖衬衫,和此刻在桌子上皱皱巴巴的一团。

这要搁平常女生,校草级别的大帅哥借衣服,不得洗一下再喷点香水,搞点娇羞文学,当面还衣,再说两句:谢谢啊,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寝室阳光不太好,可能有点闷味。

对方闻上一闻再回以:不会啊,挺香的。是你香皂的味道吗?

答:哎呀,讨厌,是洗衣粉的味道啦。

诸如此类黏黏糊糊的对话。

然而。

两个女生把视点左移到唐灵专注看漫画的后脑勺。

……

算了吧。

这衣服是昨晚他俩从办公室出来,打了场架后刺哥不小心落下的可能性还更大些。

几分钟后,上课铃响了。第一节 课是生物,讲课的老师是个说话带点方言味道的地中海老头。

唐灵的座位又在靠窗倒数第三排的位置。

课程无聊,讲话催眠,地理位置优越,唐灵看了会儿漫画,就直接趴桌上睡着了。

她有点嗜睡症,一旦前一天睡眠不足,第二天就会一直不受控制的犯困,有时候甚至坐在公交车上也能睡着。

一方面这种病很耽误事儿,该清醒的时候犯迷糊,另一方面,也很危险。

因而,唐灵这一趴,再醒过来,就是第二节 课下课了。

醒来后,课间十分钟,走廊教室里都闹闹哄哄。

身边的座位依然还是空的。

大佬逃课了?

开学第二天就逃?

刚刚升旗的时候分明还看见他了的…咋回事,临时翻墙出去的?这么拽?

唐灵在心里嘀咕,秉着他人生活与我无关的想法,想了一会就转移开了注意力。

拿起小镜子,仔细检查脸上有没有不妥处,发型欧不欧克,昨晚失眠黑眼圈重不重。看得比上课看课本还专注。

“二三节课连堂,班主任要摸底考试,考语文,把桌子都拖开,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收到教室后面,或者搬到教室外面,快一点啊,上课前要弄好。”

语文课代表从教室前面急匆匆走进来,叉着腰,站在讲台上大声交代众同学。

“…我去,怎么第一天上课就要考试啊,我东西都忘光了。”

“考啥啊?上学期学的?”

“肯定上学期学的啊。”

“上学期学了啥来着?”

“那个什么,自挂东南枝…”

“那是孔雀东南飞…”

一阵拖桌子,撞板凳的声音,临近上课前几分钟,大部分同学都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刺哥咋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那两人不也一直没回…”

就在众人疑惑时。

教室前门走进来两个人,一胖一黑,脸上都挂了彩。

教室里谁也没有讲话,呆呆地盯着他俩站定在讲台上,脸涨红,要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窘迫模样。

“这是在干什么啊?”

“…不是,发生了啥啊?这是?被恐怖袭击了,站讲台上干嘛?”

“你不知道,今天开学典礼还没完,他俩就被刺铭叫去打篮球,结果被篮球打得鼻血横流,看得我要笑死…”

唐灵撑着下巴也瞅着他们,打了个绵长深邃的哈欠。

别说,刺头同学还挺有创意的。

这样被老师抓了,也可以说,体育竞技嘛,难免磕磕碰碰。

不过,到底是有啥仇,整成这副猪头脸,好好笑哦。

猪头脸熊运在犹豫许久后,像定了决心,眼睛一闭,一张肉脸臃肿发皱,黏糊羞耻地忏悔:“…我是猥琐男…”

张扬点听他都松嘴了,也跟着说:“我是猥琐男…”

“我是猥琐男…”

“我是猥琐男…”

这句话就这样在安静的教室里被无限复读。

众人:???

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坦诚。还把事实都说出来了?

大家毕竟都是同班一年的老同学了,每个人什么尿性也算摸了个大概。

这两个人,真就如他们现在说的,就三个字,猥琐男。

不过心照不宣和当面摊牌还是有区别的。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被当事人突然放到台面上大张旗鼓地说,只会让听到的人感受到后背起鸡皮疙瘩的诡异感。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是猥琐男…”

“是不是刺铭让他俩说的?”

“他们什么时候惹的大佬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是猥琐男…”

就在他们复读了n遍,算着时间,准备唯唯诺诺下讲台时,后门响起一个声音,松散冷厉:“别停啊,继续说,说到老师来为止。”

“…”

两人当即就像见了鬼一般,登时脖子一杵,面部肌肉僵硬,瞳孔缩小。大嘴巴子一张一合,又进入了鬼畜忏悔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