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霍善好奇心还是挺重的, 见刘据一副“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太子叔了”的委屈表情,他也毅然把自己那串香烤美味蚱蜢送进嘴里。

他嚼巴两下,觉得口感还挺特别的,味道也香, 比想象中好吃多了。

霍善马上把自己那串给吃完了, 还催促霍去病他们快尝尝。瞧见他都把蚱蜢给吃完了,其他人便也把自己那份给解决了。

接下来霍善就要在下雉县义诊, 刘据则照旧在当地了解民生民情。

霍去病在下雉这边也设了军屯, 准备过去看看, 顺便瞧瞧能不能猎点野鸡回来给霍善加餐。

刚到下雉县那会儿霍善就念叨了,说雉是野鸡的意思, 下雉莫不是天上会下野鸡!

这话虽然孩子气, 但霍去病观察了一下, 觉得这周围确实应该有不少野鸡, 便打算去打上几只。

霍善看着众医学生井井有条地安排着义诊事宜,暂且还没开始对外接诊, 决定先去投喂自家霍小圆和新到手的虎崽。

虎崽到底还小,很容易忘事, 和霍小圆玩多了, 就不再惦记着它的虎妈妈了。霍善过来给它们送了奶,自己也拿着杯饮子盘腿坐在一边吨吨吨。

等一人一熊一虎都喝够了,他才拿出只美味蚱蜢给它们玩。

这蚱蜢仿佛没想到自己还有重获自由的一天,正要奋力振翅飞走, 却被虎崽眼疾手快地一掌拍下去, 啪叽一下拍得它后腿直抖抖。

老虎虽然是大型肉食动物, 但有时候也会捕捉一些昆虫来加餐,比如这蹦蹦跳跳的蚱蜢就是老虎幼崽颇为喜欢的练手工具。

相比之下, 霍小圆的动作就没那么敏捷了,它眼睛小小的,看不太清蚱蜢这种小东西。

它们这样的庞然大兽平时经常吃素,绝对不是因为它们对肉没有半点兴趣,而是对它们来说狩猎太麻烦了。如果竹子和竹笋对它们来说已经是绝世美味,何必再去辛辛苦苦打猎,费眼睛!

不过见霍善嘉奖般又给虎崽倒了次奶(其实是给它送蚱蜢),霍小圆又不太满意了,嗷嗷叫着要霍善再来一次,这次它会用鼻子确定蚱蜢方位,比虎崽更快把它一掌拍扁!

霍善虽听不太懂,却也大概猜出了霍小圆的意思,马上又掏出只美味蚱蜢供它们比赛用。

两只幼兽谁赢了都不服谁,竟是轮流拍了半天,直至把霍善这次采购的美味蚱蜢全拍没了才终于结束这次斗争!

这一边玩蚱蜢一边轮流对着自己的奶盆舔舔舔,两只幼兽都喝得肚皮滚圆。霍善就伸手分别给一熊一虎揉肚肚,舒服得它们四仰八叉地仰躺着睡着了。

下雉县毗邻豫章郡和长沙国,这几年人口增加了不少,县外的荒田大多都被重新开垦过了。

霍善在县中义诊了两日,便有邻郡的人闻讯过来求医。下雉县这边只要沿江而上就能直达西陵,平时看病还是很方便的,倒也不在意邻郡的人过来沾沾光。

还跟这些拖着疲惫身体前来求医的邻郡人说起了江夏郡的好生活。

听府君说,人口这东西是越多越好的,人多了对他们也好处极大,比如连徭役都有人分摊着干。众人都琢磨着为江夏郡多挖点人,都很卖力地在外人面前说起生活在江夏郡有多舒坦。

关于挖人这件事,大家平时都有很认真地在做。

可惜这次他们游说的对象是个县吏,隔壁艾县的县吏,他也是实在担心妻子的病才特意告假带妻子过来看看。

听着周围这些下雉县民的话,县吏夫妻俩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派人出来服兵役,出去的人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再也回不来了。

要不是霍去病后来也陆续在豫章郡设置军屯,并表示日后会逐渐趋于军民一体化(也就是安置好这些人口日后算县衙的政绩),他们县令估计都要哭死在任上。

县吏妻子看着下雉县干净又热闹的街道有些羡慕,总感觉家家户户都盖了新屋子,哪怕没盖的也换了新瓦,看着就怪漂亮的。

别人夸得再好,也不如他们亲眼所见来得有说服力。看来江夏郡这几年真的不一样了,连下雉县这个原本跟他们艾县差不多穷的地方都发展得这么好!

夫妻俩与周围人交流了许久,终于轮到他们入内看病了。

这看的是妇人病,便由义姁和淳于缇萦带领的女医学生们来看诊。

义姁两人都是年轻时到处行医的,听闻霍善要出来巡诊后自然也要带着女医学生们一起跟上。她们也穿着统一的医学生服饰,没有过多地区分男女。

县吏妻子入内后,是由一个圆脸医学生接待的,她生了张娃娃脸,所以看起来连嫩得很,此前给人看病也有不少人疑心她水平不高。

不过她四诊十分细致,旁人不信任她,她也不恼,与人说话总带着笑,不知不觉便叫人心生信赖。

见县吏妻子不是个难说话的人,圆脸医学生便笑着解释道:“我年纪虽然小,但已经学医五年了,一会给你诊治过后也会让老师她们复核。”

既然人家是义诊,县吏夫妻俩也没挑三拣四,他们就是冲着几个名医领队来的。像义姁,那可是曾经给王太后治病的厉害女医!

淳于缇萦那更是曾上书救父、促使朝廷废除肉刑的传说人物。

学生来初诊问题不大,反正总会经过义姁她们的手。

霍善揉睡了两个小不点幼兽,溜达过来看看义诊情况。

瞧见圆脸医学生在给县吏妻子诊病,他便溜达过去多看了几眼,只见圆脸医学生看得虽然慢,四诊起来却认真得很,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考虑到了。

旁边的县吏注意到霍善到来,一看他的年龄与打扮,忙要朝他行礼。

圆脸医学生与县吏妻子也停下来喊:“府君。”

霍善摆摆手,说道:“在外面没什么府君不府君的,我出来巡诊时也是个医家。”

县吏心想,哪个医家能让各县县令心甘情愿把县衙腾出来给你坐堂看诊。

只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没敢把话说出口。别看霍善年纪小,身份地位那可真是整个江夏郡都没人能比。换成别人得了他这样的际遇,说不定整日都吃喝玩乐去了,哪还有心思学什么医!

在江夏郡以外的地方,医巫的地位都没什么差别,大多都是招摇撞骗的。也只有现在江夏郡这些拿到了医师资格证的医家,走出去才会成为各地的座上宾!

可惜他们艾县太穷,留不住这些持证医家,要不然他也不必特意告假带着妻子来瞧病。

霍善倒没去探究旁人是怎么想自己、怎么想江夏的,他坐下旁听了一会,又上手摸了摸县吏妻子的脉,心里便有数了。

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癸水不来,手脚冰冷,有时夜里还总觉得自己见鬼了,大半夜惊醒神神叨叨的,看起来怪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