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第4/7页)
几个女学生抱作一团,呵斥书娟:(小声地七嘴八舌) 你编故事吓人哦!……孟书娟你神经不正常吧?……不听她的,神经病!
书娟:(低声自语) 要不是法比开车跑得快,小日本也把他脑壳砍下来了……英格曼神父吓得哟,脸比鬼还白……
苏菲:(小声地) 书娟,那你说,这些日本兵要是上到这上面来,会不会把我们衣服扒得精光啊?!
徐小愚惊恐地看着书娟,似乎书娟一句话定生死。
突然,一声枪响——
所有女孩都向后躲去,尽量远地躲开入口盖子。
教堂/圣经工场 日/内
日本兵们对着天花板举着枪杆。
军曹:(日语) 再开枪!
若干条枪先后响了。
被打出洞眼的天花板落下石膏来……
教堂/圣经工场屋顶阁楼 日/内
随着枪声地板上出现一个个洞。
女孩们挤成一团,瞪眼看着弹孔出现在这里、那里……
教堂/圣经工场 日/内
法比冲进圣经工场大门,脸上堆起笑容,非常难看的笑容。
法比:(英文) 别开枪。请不要开枪。先生们需要什么,我尽力提供。
军曹:(英文) 需要梯子。
法比:(英文) 梯子?对不起,没梯子。
军曹:(英文) 为什么没梯子?
法比:(英文) 因为不需要梯子,不需要上去。
军曹细细打量一眼方形洞口。
军曹:(英文) 上面,什么东西?
法比:(英文) 什么也没有……
军曹:(用刺刀尖在法比脖子上轻轻比画) (英文) 没有?
特写:刀尖搔痒一样轻轻触碰着法比的喉咙,法比硕大的喉结提上去,落下来,又提上去……
军曹:(英文) 那为什么,有这个洞口?
法比:(英文) 上面有电线,还有老鼠,老鼠给断了的电线打死了……
军曹:(日语) 哦,是这样。
军曹把刀提起,放在法比的额头上。法比看着刀尖,眼珠都要斗鸡了。
军曹:(英文) 上面,老鼠和电线?
法比:(英文) 是的。
军曹:(英文) 你怎么知道?
法比:(英文) 我把死老鼠拿出来了,要不就发臭了,我不敢往里走,怕电线把我也打死……
军曹:(英文) 没梯子,你怎么上去的?
法比傻了——原来他在这儿等着他!
军曹:(英文) 入伍之前,我是中学老师,没有你想得那么笨。
法比点点头。一粒汗珠从额头上飞快流下,紧接着,又是一颗……
教堂/圣经工场屋顶阁楼 日/内
刘安娜拿出一盒火柴,从一个笔记本上扯下一页页纸。大家都学她,把笔记本、书本上的纸张扯下来。
刘安娜:(小声地) 只要盖子一打开,我就点火。我们跟小日本同归于尽。
女学生们庄严地点点头。
苏菲害怕地抱紧旁边一个同学。
刘安娜:(小声地) 烧死也不让他们碰我们。
所有女学生:(小声地) 烧死也不给他们扒我们的衣服。
枪声又响了,这回是若干支枪一块响的。
残楼 日/内
枪声惊动了一个人——戴涛。他拔出手枪,急促地判断着枪声发生的方向,马上判断出来了,心急如焚地举目望去……
废墟 日/外
两百米之外就是圣·玛德伦教堂垮塌的钟楼。戴涛机警地侧身向教堂迂回,以各种倒塌烧焦的建筑物做掩体。
教堂/圣经工场 日/内
日本兵们朝天花板上开起枪。
军曹:(问法比) (英文) 有梯子吗?
法比:(英文) 没有……
军曹向手下打了个狠狠的手势,所有进来的士兵都开始向天花板上放枪。
法比咬紧腮帮,咬死军曹的心都有。
军曹:(英文) 梯子?
法比摇摇头。
军曹:(英文) 你到底是什么人?
法比:(英文) 圣·玛德伦天主堂的神父。
军曹:(震怒地) (英文) 到底是什么人?!
法比:(英文) 神父。
军曹:(狂暴地) (英文) 胡说!
法比突然呵呵地笑起来。
法比:(英文) 我胡说干吗?神父是顶穷的人,何况还是冒充的神父。
军曹看着法比。
法比看着军曹,渐渐收住笑容。
军曹:(怒吼) (日语) 给我把机枪架起来,对着上面扫射!
眼镜日本兵:(日语) 是!
眼镜日本兵跑出去。
教堂 日/外
侧身贴着墙跑来的戴涛看见地上一大摊血,血泊里躺着女学生甲。他弓腰跑上去,摸了摸女孩脖子上脉搏,垂下眼皮,将她被刺刀挑破的衣服和裙子拉好。
他抬起冒火的眼睛,朝教堂内看去。
教堂/圣经工场屋顶阁楼 日/内
地上堆起一个纸团组成的白色小山,也像一座白色坟丘。
刘安娜左手拿着火柴盒,右手拿着一根火柴,哆嗦着,随时准备擦燃火柴。
书娟脖子上吊着那台相机,从自己的棉袍子里抽出棉絮,塞进鼻孔;她身边已经有一小堆浸透血的棉球。
书娟将相机对准每个同学的脸:决绝的、恐惧的、懵懂的、呆木的……
刘安娜:(低声地) 你干什么?!
书娟把镜头转过来。取景框里,现在是那白色的“坟丘”。
书娟:(低声地) 上帝保佑照相机不要给烧坏。我们最后的样子就留下来了。
教堂/圣经工场 日/内
眼镜日本兵扛着一挺轻机枪进来。
法比简直绝望了。
眼镜日本兵在一张椅子上支起支架,枪口对着天花板,胡子日本兵把弹带准备好……
军曹抬起右手。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英格曼:(画外音) (英文) 看在上帝的分上……
日本兵们转过头,看见一个穿教袍的老者,瘦削苍白,头上飘着白头发,面颊上飘着灰白的须髯。
英格曼一句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极其痛苦,所有士兵都被他弄岔了神,愣在那里,似乎在等他咳嗽结束。
老神父虽然病弱,但他庄严的仪态却暂时镇住了入侵者,使他们心虚了。
法比感动地看着英格曼,逆光站立的老人,白发如同烈焰,简直就像下凡的上帝本人。
英格曼:(指着机枪,声音沙哑) (英文)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军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