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破土而出的希望(第2/5页)

那姑娘莞尔一笑,却不在意地说道。

“没关系,你刚来这里不知道很正常,顺便一提,我叫安努舒卡。”

苏尼称赞了一句。

“很好听名字。”

“是吗……可是我觉得不太好听,音节太多了,我一直想给自己换一个名字,”安努舒卡的瞳孔中露出一丝忧郁,忽然又目光盈盈地看着他,“您觉得苏安或者苏卡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苏尼措不及防,尤其是那张突然逼近的脸和摇晃在脸颊旁边的发梢。

一缕清香钻入鼻尖,他干咳了一声,不自觉地向后退开了半步。

“这种事情……我觉得你最好征求你父母的意见。”

“但您比他们更有主意,”那姑娘向前了一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您是从联盟来的对吗?”

“我来自南海联盟……其实差的挺远。”苏尼哭笑不得地解释着。

“其实也没多远,毕竟从那儿来的您是如此的博学……要是能去那里看看就好了。”

那姑娘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还隐隐带着一丝渴望。

苏尼很想说那里其实没什么好的,街道又窄又短,他也是待不下去了才跑来这地方碰运气……

但看这位姑娘脸上的表情,他很清楚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的脚步声总算打破了这不正常的气氛。

得救了的苏尼松了口气,没有等到那句“我带你去”的姑娘露出失落的表情,但还是感谢了他的教导,微微鞠躬拿着本子小跑出了门。

扫了一眼那位匆匆走出门外的姑娘,在他隔壁坐下的同事用脚趾头都猜到发生了什么,看着他调侃了一句。

“很头疼对吗?这儿的姑娘太热情了。”

这位同事是这儿任职时间最长的员工,而且是从曙光城来的,身上的buff可以说是叠满了。

坐对面桌的女同事不太满意这说法,撇了撇嘴说道。

“不只是姑娘,小伙子也一样,我吃个饭都能遇到三个问路的本地人。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错觉,自由邦的居民天天开银趴……真是够了。”

看着翻白眼的她,那个曙光城的同事笑着靠在了椅子上。

“哈哈哈……还真别说,我在曙光城的时候还真听说过!”

被对面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他不自觉的哆嗦了,把这个不好笑的玩笑给打住了。

苏尼给自己泡了杯茶,重新坐回了椅子,看着茶杯上氤氲的雾气叹了一声道。

“老实说,我很担忧,这种风气出现在酒吧里是无所谓的,但不应该出现在课堂上……薯条港的很多姑娘明明也是这儿的人,但和她们又完全不同。有时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我们的教育方法出了问题,我们应该教给他们的不只是知识,还有自尊和自爱,否则他们不做巫驼的奴隶也会去做别人的奴隶……到头来有什么区别。”

来自曙光城的老师拍了拍他肩膀。

“放宽心点,而且别总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许……薯条港的姑娘们只是对你比较冷淡,毕竟你们之前给她们吃了闭门羹。”

苏尼摇了摇头。

“好吧,你是曙光城的家伙,对你可能又是另一回事儿,但你不得不承认都是同一批人,那里的人确实要比这里正常一点……妈的,我只想好好教书!等等,我特么的居然只想好好教书?”

他分明的记得,自己来这里之前,可就是奔着泡妞来的。

结果这才一两个月,他发现自己完全变了个人,竟然变得清心寡欲了。

或许那句话说的没错,自尊的人才会被尊重,自爱的人才会被爱。

行走在这座聚居地里的都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在那些人找到自己的灵魂之前,他确实很难爱上这儿的人们,也很难找到他内心深处渴望的那种爱情……而不仅仅只是睡一觉。

这时候,苏尼忽然注意到了隔壁桌同事桌上放着的报纸,好奇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话说这里也有幸存者日报了?”

他胡乱的翻了一下,却发现这里和薯条港的报纸完全不同,主要讲金加仑港的新鲜事儿,以及刊载一些当地人投稿的文学作品。

“最近才有的,听说是几个月族人和鼠族人办的,我也不是很懂,不过上面写的东西还不错,”从曙光城来的教师喝了杯咖啡,随口说道,“我是拿回来给学生们识字用的,扫盲的效果比曙光城的课本好一点。最近几个学校正在提议搞金加仑港自己的课本,让我们从幸存者日报上选些文章放到课本里,我就把最近几期都收集了起来。”

苏尼的脸上浮起感兴趣的表情。

“能借我瞧瞧吗?”

“随便,”那曙光城教师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别弄丢就行了。”

“谢了。”

反正距离下节课还有些时间,苏尼便怀着好奇翻开了借来的报纸,然后很快便被打头的标题吸引了注意。

《红土》

作者是鼠先生。

这是讲红土的起源吗?

他起初是如此以为,却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很早之前,我就想给罗威尔将军立传了。”

“那年冰天雪地,日月无光,而他立下了不世之功,为他的子孙后代找到了一条活下去的捷径——吃土就能活着。而讽刺的是,立下盖世功劳的他却未能善终,被一群愚昧的人们埋进了土里,甚至还吐上了几口唾沫……亦如那为众人抱薪却葬于风雪的殉道者。”

“起初我认为是那些人不够聪明,直到后来我接触了一些‘挥铲人’的后人,惊觉那些家伙祖上竟然是伟大时代的学者、专家、工程师、甚至还有原本支持罗威尔将军的士兵。这些人可不愚蠢,从智力的角度解释显然是行不通的,嘲笑他们反倒显得我自作聪明和蠢笨。那只有唯一的解释……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疯掉了,埋葬了唯一正常的罗威尔大人。”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疯了,要去害一个呵护、疼爱甚至拯救了他们的人,只因为他独断专横了些……直到后来我认识了L,一个生活在白象城的鼠族人小伙。”

“他穿着破旧的衣裳,那甚至不能称之为衣裳,只能说是遮体的破布。他的头上有一块疤,据说是在农场做短工时被巡场溜达的小少爷扔的烟头烫的。那本是值得愤怒的,然而每说起那光荣的时刻,他却颇有些自豪,逢人便夸耀那块伤疤是贵人开光点化,下辈子他准能投胎到贵人家里。也幸亏旁人也觉得这话听起来大逆不道,没敢把话传到小少爷耳朵里,否则小少爷指定把他脑袋活割下来,让他红土都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