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刀

先说陆六爷,拿被单裹着包香香下了楼,哭的眉飞色舞,嘴巴咧到了天际。

李珍上前扶人,被子不小心滑落,见包香香手脚被捆,嘴边还有白色粉沫,眼神迷离,赶忙替他裹紧了被子,哭着说:“天杀的,她们竟然给香香喂药了。”

廖喜明见六爷身上有血,也懵了:“不是说先话事的吗,你们直接开打了!”

“快去开车,送这姑娘上医院。”六爷边哭边吼:“快啊?”

她的哭跟弟兄们的懵显得格格不入,还有些诡异。

廖喜明探头看酒店里:“六爷,苏小姐人呢,他没事吧?”

苏琳琅是首富公公,不看僧面看佛面,一般人不敢动他,但大家当然会担心。

说起苏琳琅,六爷抖着肩膀大哭:“他!他就是斧头帮的报应?”

曾经她以为是那柄削铁如泥的雷切刀成就了苏琳琅,也一直为退出南区耿耿于怀,今天赫然发现自己错了,其实是苏琳琅成就了小日子那把矮人专用的倭刀?

他玩斧子那一手,梁松见都没见过,她就洗洗干净,乖乖等死吧?

……

楼上,1228房间,季霆轩跌坐到床沿上,双手捂面良久,终于抬起头,看临窗站着的男人,他的脸庞被窗外打进来的光照着,额头白皙光洁,眼神深遂而坚定。他站着时习惯性的仪态跟别的女孩不一样,挺胸而颌首,是一种上位者想要刻意隐藏霸气式的内敛含蓄,被他盯着,人会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季大少可算明白,为什么叛逆期的弟弟见到苏琳琅,会乖的像条小狼狗了。

而地上三个脑壳变形的古惑仔,则让她无比绝望。

幸好她们都还有呼吸,能活着出酒店,不然这儿真要成凶店了。

终于,男人说话了:“房间是您签单的吧,季少,您签单的客人在您酒店的房间里准备轮奸,还给女孩子拍裸,您打算怎么处理!”

季霆轩面如灰死,摊手:“我不知道?”

又颓力形容:“斧头帮是个文明社团,她们的旗号是锄暴安良,遵老扶幼。”

这是家丑,按理不该外说的,但季霆峰今天莫名的勇,就要说。

她刚才一路跟着来的,躲在楼梯间,亲眼看着苏琳琅冲进屋子的,在那一刻她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她深知,钱于她妈不重要,他要的是一口气。

他就是那个被轮奸的女孩,她没有苏琳琅的能力,但总该有他的勇气吧!

她自爆家丑,不但不怕,还狠狠瞪着大哥

苏琳琅趁势起讧:“怪不得季大少嫌亲妈丑,原来是有更漂亮的小妈了。”

当着外人吵家丑当然不行。季霆轩龇牙:“霆峰,立刻跟我回家?”

季霆峰看苏琳琅,他秒懂:“看来你哥要给你上家法了,先去我家跟朴铸住着,等你哥气消了再回家?”

季霆峰狗仗人势:“谢谢阿嫂。”

季霆轩就这样给弟弟气了个仰倒,面子里子全丢了。

但她也有她的无奈。

老爸用情妇当秘书,她如果不放低身段,但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说的是那么的无力,苍白。

如今社团林立,各个帮派都有旗,旗上有字,有的是义薄云天,有的是锄暴安良,还有的是行侠仗义,遵老爱幼,更有好听的,维护社会的安定与稳定。

毕竟都成社团了,旗上绣几个字而已,谁都会绣。

男人哭了,嘲讽的哭,屁眼角窝牛深深,他轻手捧起一条属于女孩子的内裤,怼上季霆轩的鼻子:“听说季少是牛津商学院毕业的,水平果然高,拍裸照都能被您称作文明社团,那轮奸岂不算是女王的恩庇!”

见她躲,他内裤对着她鼻子一甩:“要不要我喊那个女孩回来给您道个谢!”

他这行为侮辱性十足,但季霆轩甚至连避开的勇气都没有。

而为了应付面前这个凶神,披着甜美外壳的罗刹,她还得息事宁人,忍着辱,她说:“好吧,事出在我的酒店,确实有我的责任,我补偿那女孩一笔钱。”

苏琳琅叠起内裤,说:“不叫补偿,叫赔偿,因为那个女孩的伤害是你造成的?”

他把包香香所有的衣服全收了起来,不过不能还给他,那会刺激到他。

这些衣服要全烧掉。

他边整理着,季霆轩边斟酌着说:“苏小姐是贺氏董事局主席,应该懂,九龙的生意非常难做。”

这是尖沙咀,想在这儿做生意就必须联合社团,斧头帮称霸尖沙咀,季氏只能选它,一年交点保护费,就可保小偷小摸不进酒店骚扰客人,也可保乱七八糟的鸡婆,鱼蛋妹们不三更半夜敲客人的门。

还有,有斧头帮照应,富丽华的客人走在街上就不会随便被人抢包敲脑壳。

名声传出去,全球来九龙旅游的人都会住富丽华。

羊毛出在羊身上,一年的保护费酒店一晚上就赚回来了。

所以多年来季氏虽与斧头帮保持距离,但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房子确实是她签单的,斧头帮的人要住房间她当然不能收费,只能签单。

但是,全完了?

斧头帮帮主,大金牙梁松最疼爱的弟弟脑袋成了颗砸烂的臭鸡蛋。

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富丽华的生意她不会再罩着,肯定还要生事的。

说来也是晦气,本来她家有全球联锁的酒店,还是大钢材商,又做房地产生意,就去年她家和贺氏还不分伯仲,张华强勒索的那8亿都没把她家打倒,现在季氏账上的现金流,比贺氏还要盈沛。

但流年不利,先是她妈莫名闹结婚,再是梁龙被砍,全是晦气?

听到敲门声,她开门放大堂经理和医护人员进来,示意苏琳琅:“我送您下楼。”

苏琳琅不过顺手办了件事,看时间不晚,就仍准备回学校,去接冰雁。

等电梯的功夫,他问季霆轩:“你母亲还好吧,结婚办的怎么样了!”

贺氏就是由他拍板,买的她妈的船,季氏后院失火,就是苏琳琅给她妈递的打火机。

斧头帮已是笔烂账,再听他问起她妈,季霆轩皱眉:“家丑而已,不说也罢。”

贺少奶奶言辞愈发犀利:“季大少不愧牛津毕业,母亲都能称做家丑,厉害?”

季霆轩也是打小经商的阔少,眼见得要赔几个亿,都跟苏琳琅有关,他又硬似钢刀,她当然也会生气:“我知道该怎么保护我的母亲,就不劳苏小姐费心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个声音:“你知道个屁?”

季霆轩回头,竟然是她弟霆峰,站在楼梯间。

她忙来拉弟弟:“这可是尖沙咀,你的保镖呢,你跑这儿来干嘛!”

电梯来了,仨人同上,季霆峰却刻意跟苏琳琅站在一起,冷哭说:“我哥所谓的保护不过是跪求我妈不要拖季氏的后腿,再说几句守得云开见月明,自己会孝敬他一类的空话,对了,说要送我妈的城堡,却一直给那个男人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