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囚(第2/4页)

“江峭,到底是谁把你关进去的?”

想到他前不久在北湾刚刚遭受过伤害,加上这两天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总之,江峭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是他,GUST。”他挣扎着起身,拖着虚浮的步子来到门口,两手握扶在钢管上,眼神眷恋在她面庞上,眉目柔和悲悯。

语气仿佛自嘲,小心对上她的眼睛,

“我称呼他的代号,你会不高兴吗?”

“代、代号?!”盛欲反应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到大脑信息量过载。

这个“GUST”,应该指的是“狂妄人格”吧。

所以这算什么?

看似是两个人格之间的针锋相对,实际是江峭给自己房间焊了铁栅栏,然后自己把自己关在里面???

双重人格可以这么疯的吗……

盛欲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让人关死在自己家里。

她伸出两手,握住江峭浮在铁门上的左手,安抚道:“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是么。”

江峭高瘦身形隐隐有些微摇晃,左手却倏然掌间施力,扣住盛欲的两腕,在钢管间隙中间展臂,扯着她绕转半圈,将她反过身围抱在牢门外。

盛欲惊呼一声,一下子背抵钢管,江峭从“笼内”伸出手半抱着她的同时,将她的双手扣在腰身处。

如此亲密贴近,他摇晃的呼吸在耳后轻拢慢捻。

如果不是有门隔档,此时她该是在他怀里的。

在她开始脸红紧张的时间里,江峭另一手缓慢下探,两指伸入她外衣口袋,携出一支录音笔,在她眼前掠晃而过,笑意凉薄:

“是救我,还是救他?”

盛欲慌乱地转过身,看着已经被他取走的录音笔:“不是的,我……”

来之前,盛欲就有预感江峭可能会切换人格。想到那晚雨夜江峭欲言又止,她想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担心转述不清楚,不如干脆录下来拿给“狂妄人格”听听看。

并不是想偏帮任何一个人格。站在盛欲的角度,如她所言,无论江峭的性格如何,他都是他。

只是她先入为主地觉得,最初见到的“狂妄人格”是主位,让主位人格多了解一些,会对病情有好处。

而盛欲,会陪他一起把分裂症治好。

然后,再陪他一起到永久。

这也是盛欲这次来,打算给予江峭那晚告白的回应。

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录音笔。

只是眼前这个情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江峭退后一步,面色隐没在昏暗里,听语气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口吻疏淡地说:

“如果是你想知道,那么我会对你毫无保留。”

他望着盛欲,指尖捏着那支录音笔,话锋一转:

“至于它,我要你自己进来取。”

盛欲低头看过去,密码锁在墙上发着无情的蓝光,有点懵:“可我不知道密码啊……”

“以他对你的重视程度,我猜,密码一定与你有关。”江峭脱力斜倚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仍在循循善诱的语气,鼓励她,

“试试看,盛欲。”

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盛欲沉了口气,低头看向眼前铁管之间的密码锁,安静又认真地思考起来。

四位数字,还要跟自己有关。

她首先尝试自己的生日,但不对。

又试了下他们初遇的日期,还是不对。

之后又依次试验过自己的学号、寝室号、车牌号……很烦,统统不对。

比起反复试验密码失败的焦灼,更要命的是,盛欲到此刻才发现密码试验的机会,居然只剩最后一次!

“如果最后一次都没试对,会怎么样?”

盛欲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江峭隐约轻笑了下,长指利落转玩着她的录音笔,神色里侵染浅浅疲惫,嗓音微哑:

“也许如他所愿,我死。”

关乎生命的话,被他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就像在评价今天的天气真不怎么样那般平静。

“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盛欲忽然没由来地问他。

江峭也算老实答她:“刚好,手机没电了。”

“有电的时候为什么不打给我?为什么不求救?如果我不来,你今天就打算死在里面是吗?”盛欲越说越气。

“没有。”江峭否决得很快,语调坦诚,“我答应过你,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求死。”

“我知道你会来,只不过。”他又接着说,凝视她的眼神复杂深涩,压低眉峰,唇角自嘲感浓烈,

“想要你多担心我一会儿,哪怕是……假借他的名义。”

盛欲脱口而出,“我当然会担心你啊!”

“盛欲,你担心的是我,”他再次示意手中的录音笔,要她一个明确的态度,“还是他?”

又来了。

盛欲无奈着拒绝回答,把精力集中在开锁:“要是这次也不行,那我就叫专业人员来,把这钢管锯开就完了。反正不会让你出事。”

脑海似乎灵光摇曳,她想起在鸥鹭山庄他自杀的时候,那时他拒人千里,现在却乖乖等待她的营救。

要不就试试那天的日期吧——

输入后按下井号键,“啪嗒”一声,锁开了。

卧槽居然真的是这个。

GUST这是记着窄桥的死期呢!

盛欲紧忙拉开门,走近席地而坐的江峭面前,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又将手背贴上他的颈侧,还好不烫,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男人只是摇摇头,手掌轻抚在她发顶揉弄两下,眸底光泽摇曳,笑眼温柔,告诉她:“我没事。”

面对盛欲的急切与担心,他似乎十分享受。

因他急切。为他担心。

盛欲却并不是那么好糊弄。

怎么会没事呢?

江峭的脸色很差,锋锐眉骨稍稍蹙起,眼睑下有明显睡眠欠佳的乌青,连嘴唇都在隐微泛白。略宽松的领口,露出一抹伤痕的行迹。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江峭,你被关在这里几天了?”

“将近三天。”

“三天?!”盛欲惊叫道。

她环顾一圈整个卧房,没有食物,没有水,所以他这三天是靠什么过活的?靠喝浴室里没过滤的生水吗??

盛欲二话不说想拽起他,“走,跟我去医院。”

不料,江峭坐在原地没动,反而腕骨一个用力扯她回来。盛欲没来得及设防,随外力扯动错步踉跄跌落而下,身体重心失衡的一刹,江峭迅速出手勾揽上她的腰肢,收紧臂弯,任由她失控地撞上来,跪在地上,在他面前,令彼此身体贴合。

低腰绑带短裙束勒在她身上,勾描腰线纤盈细弱,曲弧窈窕,被男人斥足肌力感的手臂牢牢桎梏。

身后的玻璃花瓶被一扫而落,砰声崩溅,碎炸满地。盛欲惊魂未定,没来得及发觉彼此站位调换,便被江峭抱起坐上旁侧的六角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