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浮生几梦1(第2/4页)
沈玉舒见他二人安静,还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
沈玉舒道;“巫神宫已经送了帖子来,猎魔试在明年的春日举办,你们还有一年左右的准备时间。你们要勤奋修行……若是本事不够,我是不会让你们去丢脸的。”
缇婴抬头,好奇问:“师叔,猎的什么魔啊?不是说没有魔吗?”
沈玉舒沉吟:“应当是秽鬼。
“北州的观天山如今只有杭古秋厉害,门中凋零,扛不住每年的秽鬼潮。巫神宫位于中州,每年的秽鬼潮则由他们独自守着。压力甚大时,几个门派举办猎魔试,也是引其他门派相助,一同猎杀秽鬼,不许秽鬼大批量进入人间。
“无论你们对巫神宫有什么意见,如今修真界与人界能和平度日,全靠他们在抵抗秽鬼潮,你们应对巫神宫尊重一些。”
两个弟子心不在焉地点头。
沈玉舒见他们这样没心肺,只好无奈笑叹,放他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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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弟子们各自修行,不一而论。
缇婴和黎步跟着沈玉舒修行,同为内门弟子,花时是落魄了许多。
也有她宗族长老想收她为徒,指望她强大起来,代替曾经的花长老,在玉京门中重新登上高位。
花时寒着脸拒绝。
她果真不会说话,睥睨那些来当说客的宗族长老,道:“我不当别人的工具。”
一连气跑几个长老后,没人再理会这个昔日的大小姐,花时便自己翻看功法,自己磕磕绊绊地学习。
她实在是一个不讨喜的人。
她爹已经失势,她却每日仍光鲜亮丽,高昂头颅。往日如何,她现在依然如何。
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都嫌恶这位曾经的大小姐落下凡尘仍目中无尘,实在可恨。他们不待见花时,不与花时一道修行,偏花时还没眼色,该去听的课一堂不落,顶着旁人的白眼,也要向授课长老请教法术。
整个内门中,大约只有缇婴本就和她不对付,旁人与花时不对付了,缇婴的不对付,倒显得小孩子气。
外门中,倒是有一个少年每次遇到,都会跟花时打招呼。
偏偏花时眼高于顶,淡淡哼几哼,也没有因为自己跌下神坛,就对陈子春的示好感激涕零。
大家都说:“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骄傲的。如今首席是江雪禾,她昔日不待见缇婴小师妹,现在还不是得看在江雪禾的面上,日日求着小师妹?”
偏偏这种话,花时不爱听,缇婴也不爱听。
二女有一次听到这种讨论,双双暴怒,双双出手,将那说闲话的弟子收拾得有怒不敢言,并困惑连连。
这种莫名其妙的共同之处,倒让缇婴变成了玉京门中,唯一一个会和花时一同修炼的小师妹了。
这日,花时学会了一个新的遁术,想用这术法潜入沈玉舒那边,偷听有没有救她爹的法子。
沈玉舒与几个长老在谈事。
他们没有提到花长老,倒是说起了江雪禾。
他们说道门派中传回消息,江雪禾在哪里历练,降伏了什么妖魔,赢得当地人的一片称赞。
沈玉舒为长老们念这些内容。
长老们却不耐烦听。
一人道:“既是青木君的转世,那他本事厉害些,也正常。代掌教,我们想知道的是,他还没有想起前世的记忆,没有解除仙人敕令的法子?”
另一人苦笑:“代掌教,我家老祖宗近日修行到了瓶颈,却迟迟不敢突破渡劫,生怕……”
“陨灭”二字他没敢提。
花时全身心敛息,怕得要命,却见自己似乎真的涨了本事,这堂中讨论的人,真的没发现她的存在。她不禁暗喜,不耐烦地盼望他们不要再说江雪禾,说说她爹的事。
那堂中讨论的人,自然不和花时心有灵犀。
一片沉默中,众人面面相觑。
忽有一人狠厉道:“不如,想法子困住他,抽取他的神魂,从他身上搜那道敕令……”
沈玉舒一惊。
沈玉舒提醒:“他是仙人转世。”
另一长老道:“那又如何?我辈修行,本就逆天而行。那道敕令困住我们这么久,早就该解了……”
他们有些不耐烦:“怎么世上还是生不出魔……代掌教,真的没办法生出魔来吗?”
无仙亦无魔。
但若有魔,那敕令自然解开,仙人可以重现。
沈玉舒手紧紧扣住扶手,觉得后背出了一层凉汗。
无数双带着恶意与试探的审视目光落到她身上,她出身卑微,走到今日这一步,是一丁点儿不敢大意。
玉京门微微笑:“我辈每任长老,从大长老开始,都在为生魔做努力……想要魔现世,前面那么多年没有动静,如今没有消息,也正常。”
一人半信半疑:“沈掌教夺得掌教之位那日,我们都看到风云变色,仙人虚影出现,封印禁制中的妖兽尽数被灭。仙人虚影出现,是否说明,共生的那个……”
沈玉舒轻声:“我不知道。但你们想去看看吗?”
众人立时如被掐住喉咙,竟谁也没再接话。
花时偷听得一头雾水之际,听到沈玉舒叹息:“你们还是不要琢磨这些了。江雪禾既是青木君的转世,青木君又是护着我们的仙人,我们又能如何呢?
“那可是玉京门的祖师,是也许正在沉睡的仙人……你们谁也不想唤醒一个仙人吧?”
她目光落到这些人身上,缓缓用语言拿捏,警告他们。
半晌,长老们纷纷俯首作揖,认了这话。
他们的宗族今日之盛,都靠青木君当日兴盛玉京门。既承了恩,便不能反悔。否则,念头不达,大道有阻,更无法修行了……
花时见他们没有再说更有用的信息,又怕自己在这里待得久,被发现,她慢慢摸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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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花时思来想去,便主动找缇婴,要和缇婴比试。
学剑学了大半年,缇婴也好奇自己能不能靠真本事赢了花时,便爽快应下。
缇婴提出要求:只切磋,不生死斗。
花时随口应了。
二人之间经常切磋,这种事很寻常。缇婴提着剑,兴致勃勃跳上比试台,看花时可是又习得什么新本事。
花时这一次,心事重重。
缇婴用的剑尚未开刃,不会伤到花时。花时用的剑却锋利无比,招招直奔着缇婴的命脉而去。
缇婴蛮喜欢这种刺激。
花时这种不留情面的打法,让她在比试中酣畅万分,从花时的杀招中求生存,已经成了她锻体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