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偷偷去(第2/3页)

富贵儿之前开玩笑让她趁他睡着了偷偷溜进去看看。

但景春觉得那可能跟自己主动找死也差不多。

那时候景春并不知道自己是初任春神,富贵儿说他喜欢她,肯定不会对她设防,她压根儿就不信。

但现在知道了,她虽然还是并不完全相信自己可以,但也很想去试一试。

就算不能知道里头是什么,但真的进去了,或许也可以尝试下唤醒他的灵体。

他不知道识海是什么,景春补充了句:“没事,就……相当于我进你的意识里,我就看看,我什么也不干,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的。”

但桑寻的脑海里只有……

那天他问她扶桑和春神如何发生关系。

景春隐忍着笑意,说:“都可以,魂交,神交,肢体接触……”她凑近他,轻声说,“我可以进到你的识海里去,就像是住在你的快感神经上,你会很舒服的……”

桑寻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别过头,颈侧青筋凸起,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景春早就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她愕然地看了他片刻:“你……怎么回事?”

桑寻深呼吸,突然就觉得睡在一起可以接受了,“你晚上可以过来睡,但不要……那样。”

人类对于未知充满了恐惧,也因为恐惧而生出无限多的联想。

那种自己并不熟悉的方式,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场面,而且因为觉得不合理而在大脑中反复思索再否定,这样下去,他真的不确定自己的精神状态会变成什么样。

桑寻呼吸变得急促,他有些焦虑地走来走去,鬼使神差地过去关上了门。

——大概是潜意识里一直担心会有人进来,会有人撞破。

可撞破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不知道。

只是觉得不应该,不合适。

害怕闲言碎语,

害怕会伤害到她。

尽管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人类。

但还是害怕。

爱是欲望、侵占。

也是胆怯。

桑寻的颈侧凸起的纤维变成褐色的枝干,那枝干若隐若现。

他情绪又开始失控了。

景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觉得再这么下去,桑寻可能要出大问题了。

本体那么敏感,不会真的……

真的?

不会吧!她什么也没用干啊,就亲过几次,摸摸手,这样都能有孩子,那以后得生多少个……

景春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瞬间从床上跳下去,过去拉住他的手,让他看自己,“桑寻,你看着我。”

桑寻茫然地抬头,眼底是浓郁的化不开的□□,他张嘴,咬住了景春的脖子,很用力,用力到景春觉得他突然吸血鬼上身了。

但景春没有躲,也没有推开他,毕竟如果她是个人大概会直接拍飞他,但她不是,咬一口对她来说造不成任何伤害,她可以很快自愈,于是就这么纵着他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怎么了?”

桑寻的眼神里有挣扎,也有痛苦和迷茫。

他甚至变得有些委屈,眼睛里好像蓄满了水雾,随时都能哭出来。

景春:“……”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寻终于才平静了一点点,但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他只是轻轻舔了下她的脖子,像是安抚,也像是道歉。

景春手指抚摸了一下他的颈侧,青筋微微凸起,枝干已经消失了。

她有点担心他有一天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像是富贵儿说的那样,有一部分特征外化。

那他不得被当做怪物拉去实验室里切片研究。

景春手指摩挲着那片皮肤,故意逗他开心:“干嘛呀,又想让我理理你?”

桑寻有些虚脱,短时间多次的情绪起伏让他感觉到很疲惫:“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了。”

景春笑了笑,“没事,那我就抱抱你。”

她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小小的身体抱住大大的他,看起来是有点滑稽的。

-

富贵儿作为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金乌,已经很少能见到比自己牛逼的生物了,但它飞到桑洛窗台上落地不到一秒,被一只猫咔嚓抓了脖子咬进嘴里。

它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黑猫的全貌。

比寻常猫咪大了一倍的身形,毛色黑得发亮,眼珠是玻璃质感的灰绿色,竖瞳看起来不像猫,倒像是蛇,阴森诡谲,透着寒气。

耳朵上几根灰白色的长毛竖着,让它的邪气更深了几分。

传说中混沌的形态并不太固定,会很受身边人影响。

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桑洛久了才变成这个德性。

“放我下来。”富贵儿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自己被这只死猫卡了脖子,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屈辱。

猫咪脚步不急不缓,甚至透着几分优雅,它脖子里挂了一颗铃铛,那铃铛叮当叮当响着,显得整个房间像是什么鬼片拍摄现场。

富贵儿“卧槽”了一声,“你踏马的,要不是景春锁了我的灵,我现在早揍你了。”

虽然它可能灵力全盛时期应该也打不过,但气势不能丢。

客厅里席地坐着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身形单薄,穿着丝质的白色睡裙,头发散在脑后,她坐在地上绣花,左手拿着绣棚,右手拿着绣花针,绣布上的底图,是鸳鸯戏水。

猫咪走过去,把这只乌漆嘛黑的鸟吐在她旁边的空地上,然后抬起爪子,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猫咪的力道很轻,甚至不如一片羽毛的力道更大,但女人旋即变了脸,抬了下手,一扇巨大的翅膀一下子把猫咪扇到空中,落下的时候,翅膀的尖端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把猫咪钉在地板上。

猫咪吐出一口血,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身子,呜咽着说:“洛洛,我错了。”

桑洛终于回了头,翅膀骤然消失,像是不解它为什么会蜷缩在地上口吐鲜血似的,赤着脚,轻盈地走过去,怜惜地把猫咪抱起来,揽在自己怀里。

她轻轻地抚摸被刺伤的地方,很快,猫咪的伤口就自动愈合了。

“甜心,下次不要让自己受伤了好吗?我会心疼的。”她天真地说着,好像那伤不是她弄出来的。

富贵儿缩了缩脖子,安详地躺在地上,大有一种

就地埋了的渴望。

这他踏马的,虽然景春跟它描述过,但它实在没想到她现在变成这样了。

好踏马恐怖,好吓人,好变态。

它闭上眼: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或许是许愿成真了,桑洛抱着猫咪回到原地,盘着腿坐在地上,继续绣那个鸳鸯戏水的绣片。

她嘀咕着:“送给父亲和母亲做见面礼,你说他们会喜欢吗?”

猫咪趴在她腿上,用一种并不太舒适的姿态,但它一动也不动,它点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