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温暖(第2/4页)

这一套婚服送来之前,也是熏过香的,毕竟是要送给不日后便是驸马的人,负责赶制婚服的人自然是要事无巨细地跟到底。

还记得,婚服刚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是散发着沉香味。

现在,是谢似淮身上的香气。

他从学巫术以来,终年跟香粉打交道,渐渐地便融合为一,成了自己气息,甚至因为所制作香粉和所用香粉特殊,那香气更是好认。

楚含棠穿着的婚服从上到下都是这种香气了,如同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她包围住。

太多香气令她有一丝喘不过气,却又忍不住心生喜欢。

婚服原来是没有任何褶皱的,可现在有了,从婚服的衣摆开始,褶皱丛生,仿佛平静的水面,被一颗热石头搅得涟漪不断。

衣摆翻叠。

楚含棠双足若隐若现,微微弯曲着,露出微红和有些湿的足底。

谢似淮也十分喜欢穿上婚服的楚含棠的模样,看着像一个即将要去迎娶心爱的妻子的意气风发少年郎。

迎娶爱心的妻子……他还真敢。

楚含棠他还真敢啊……

谢似淮抬了抬眼睫,视线朦胧,无意识地轻咬着唇,咬出了血,在楚含棠给予的愉悦中挣扎,慢慢地衍生出了一股扭曲与怨恨。

他好恨。

恨楚含棠教会了他什么是喜欢,却不肯给予他。

哪怕是一点点。

他知道身为心中有喜欢之女的男子的楚含棠很难喜欢男子,这并不是她的错。

他也能容忍楚含棠有喜欢之人。

为何楚含棠却不肯试着喜欢他一下呢,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似乎都是为了能得到池尧瑶。

谢似淮闭了闭眼,眼皮轻颤,脸颊因楚含棠的双足而染上一层薄粉,轻声唤了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唤,“楚含棠、楚含棠。”

楚含棠抬起手,用指尖抵了抵他唇角,沾到一些血。

她的声音不禁也有些变调了,“别咬自己的嘴了,你都流血了,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可以小声一点儿地叫,别咬自己。”

谢似淮睁眼。

他琥珀色的眼底很是清晰地倒映着她也微红了的脸。

谢似淮眼尾桃红,乍一看,竟有几分像魅惑人的山间妖精。

绣着鸳鸯的大红色婚服终究还是被他弄脏了,带着麝香味的白色墨将婚服上面那些精美讲究的图案弄得斑驳不已。

楚含棠心道不好,明天得瞒着其他人去把婚服洗一遍,和熏一遍其他的香了。

“啊,婚服脏了呢。”谢似淮将楚含棠湿掉的双足轻轻地拿出来,用手拔掉微粘的白色墨,却仍有几缕从她脚趾缝滴落,活色生香。

他倾身吻上她微微抿着的嘴巴,“明天,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楚含棠的回应消失在吻下。

夜色逐渐褪去,新一日的早朝上,大殿内的气氛凝重。

刘秀安坐在龙椅上听跪在下边的官员禀告军情,股肱之臣分别站在两侧,三王爷刘段恒此刻也在内。

下边官员战战兢兢地汇报完后,偷偷抬头看刘秀安的表情。

几本奏折砸到他们脸上。

他们连忙又垂下脑袋,嘴里叫喊着陛下息怒,臣等无能,该死。

刘秀安站了起来。

她一张清秀的面孔面无表情,“你们说辽东被夺走了一城?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战场上还给朕往后退?竟还敢庆幸只是失了一城?”

刘段恒皱紧眉头。

辽东靠近草原,而草原上有不少以游牧为生的部落。

这些部落不隶属于大於。

是独立存在的。

他们善骑射,性格野蛮,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喜虐杀,烧杀抢掠,守在辽东的士兵尽管不弱,但是双方军队的实力摆在那。

他们也会怕,见战友被虐杀在眼前,有不少士兵居然逃了。

士兵都没了,谈何守城。

近日袭击守在辽东附近士兵的部落是实力比较强悍的阿西汗部落,将守在辽东的士兵打得落花流水。

刘秀安忽地笑了一声。

大臣们面面相觑,冷汗淋漓。

她挑了下眉,笑道:“好一个阿西汗部落,之前还向大於进贡,如今休养生息够了,就敢进犯大於了,是嫌安逸日子过得太多了?”

刘段恒上前。

他道:“臣愿意领兵出征。”

事关国事,刘段恒愿意暂时抛下他们两个之间的过往与矛盾。

刘秀安却没立刻答应让他领兵。

她指尖抚过案上的奏折,像是在权衡着利弊,“朕另有人选。”

“陛下!”刘段恒抬起头。

他知道刘秀安是怕拥兵自重,领了兵到外面就不回来了,刘段恒现在是有兵权在手,可到底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她才勉强安心。

刘秀安重复,“朕另有人选!”

刘段恒眉头皱得更紧了,退回一边,刘秀安让前不久打了胜仗的另一名将军出列。

她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阅起来。

姿态随意,却不失帝王风范。

声音淡淡的,“沈将军,朕派你到辽东把阿西汗部落给灭了,不知沈将军是否有把握能做到?”

被唤作沈将军的人上前,“臣必定竭尽所能!”

刘秀安眼神犀利,指甲微微刮过奏折,“还有,你到辽东后,把逃兵都杀了,在战场上下达后退一城的命令的将领也是,杀无赦!”

有些大臣进谏。

“万万不可啊,陛下。”

她问:“爱卿你说有何不可?”

“带着士兵后退一城的将领也是为保存实力,减少伤亡,不跟阿西汗部落硬碰硬,陛下若下令将他们斩杀,容易寒了将士们的心。”

刘秀安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她正色道:“容易伤了将士们的心?”

“可笑,他们被派去守住辽东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若败必死的准备,朕给他们军粮军饷,不是让他们来混日子的!”

刘秀安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

她眯着眼道:“这次他们退一城,朕可以赦免他们,来日呢,他们又退几城,朕还是赦免他们?”

停了几秒。

刘秀安目光扫过刚才出声的大臣,压迫感十足,“那阿西汗部落也许都打到大於门前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必须杀!”

几名为将士们发言的大臣顿时变得缄口结舌。

刘秀安言辞掷地有声,“朕这一次要让大於的所有将士们都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大於只能赢,不能输,更不能往后退,退者死。”

她冷静异常,也理智到毫无人性,“但在战场上死的!大於将善待他们的家人,朕相信经过这次后,他们会懂得抉择的。”

“贪生怕死之徒不配当大於的将士,死不足惜。”

沈将军颔首,问道:“陛下,臣是带以前那一批兵去辽东,还是陛下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