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朝鲜之争(第2/3页)

明军占领了汉阳后,仍不罢休,循着朝鲜君臣逃奔的路线,便追了过去。

5月30日,明军在金川遭遇后续赴朝的三千余秦军,一战将其击溃,继续向北挺进。

6月4日,明军杀至平壤,但遭到第三波入朝秦军的拼死抵抗,加之长途奔袭,未携带火炮,未能如愿攻克该城,退往三十多公里外松林,等待后续兵马到来。

辽东总督冯维武陆续收到朝鲜兵败消息后,震惊万分。当即再次集结数千余兵马,迅速往援朝鲜。同时,以五百里加急的形式,迅速报于朝廷,北明已入寇朝鲜。

身在南京的大秦永兴帝孙可望闻报后,大怒,言及,北明余孽自不量力,擅自挑战大秦国威,必予严惩。随即下诏,命北京大营都督、淮国公马保为帅,引兵三万入朝,驱逐北明贼军。

7月中旬,秦明两军在平壤、松林、金川、开城等地爆发数场大战。明军虽然火器众多,战力不俗,但兵力薄弱,被秦军逐步逼退至汉江附近。

至7月底,秦军主力两万五千余顺利收复汉阳,明军一路缓缓朝东南沿海地区撤退。主帅马保见状,立即挥兵急赶,试图毕其功于一役,尽歼入朝明军,以震慑北明余孽。

然而,当8月上旬,秦军进逼庆州时,突然后方传来急报。明军舰队再次进入汉江,约四千余明军登陆,再夺汉阳,一举截断了秦军的后路。

秦军闻讯后,由此大溃,纷纷夺路北返,明军随后一路掩杀,陆续毙伤秦军三千余,俘一万六千余。

秦军最终能逃回平壤的官兵不足四千,几乎丢弃了所有甲仗、火炮,以及全部辎重物资,遭遇开战以来最大的惨败。

更让主帅马保惊惧的是,一支规模数千人的明军部队,从镇州(今俄罗斯海参崴)、咸镜道西北沿海地区杀了过来,直奔秦军后路,大有将入朝秦军一鼓聚歼的架势。

秦军在朝鲜再遭败绩,而且还是惨败,不仅整个北方为之震动,就是江南大地,也是暗潮涌动,舆情汹汹。要知道,大秦初立,怀念大明的仕绅百姓不在少数。而且因孙可望在江南地区强行推进的土地、财税改革,得罪的仕绅地主千千万万,巴不得新生的秦朝吃瘪。最好能让永王从朝鲜一路杀回中原,恢复他们曾经在大明享受的种种优渥待遇。

尽管,齐国驻南京公使极力劝阻秦国以和平手段解决朝鲜事件,勿要劳师动众与北明在朝鲜进行一场无谓的战争,徒耗军力和财力,以免被北方的清虏和蒙鞑捡了便宜。

孙可望对齐国公使的劝说,丝毫置于不顾。

什么叫无谓的战争?朝鲜是我大秦的藩属,被那北明余孽给欺负了,作为宗主国自然要护卫其国,屏障大秦的东北安全。

如今,在朝鲜战场上,北明趁我秦军不备之际,重创我北方军团,大有独占朝鲜之势,割我藩属之危。

再者,我大秦新朝初立,第一场对外战争竟然就大败亏输,这也太没面子了。我老孙丢不起这个人,非得再集大军,好生教训一番那个自不量力的北明余孽,找回场子。

随后,孙可望从江淮、山东、河南、河北等地抽调五万余大军,陆续赶往辽东,然后进入朝鲜境内。

可能是国小力弱,北明投入在朝鲜的兵力不过一万七千余,在攻占平壤后,停止了进攻,将战线稳定在大同江南岸,然后转入休整状态,静待秦军到来。

10月上旬,整个朝鲜已进入初冬时节,得到增援的秦军不顾严寒天气,随即展开猛烈地反攻。

明军如同数月前那般,在面对秦军的汹涌攻势下,大踏步地往南撤退,先后放弃了平壤、松林、金川、开城,一路退往汉阳。

当秦军后勤补给线被拉长后,镇州、咸宁道西北地区的一部明军,凭借熟悉的地理优势,以精悍的索伦、赫哲部族兵配以少量的火枪兵,频繁袭击秦军的后勤路线,极大地增加了秦军的补给难度。

面对神出鬼没的明军偷袭,使得秦军不得不留出足够的兵马,以维持稳定的后勤补给。那些强悍的明军小队,宛如昔日的清虏披甲人,坚韧而又耐战。

有时候,为了袭击秦军的后勤运输车队,那些明军招募的野人,甚至可以埋藏在在雪地里长达一个多时辰,然后趁秦军不备,猝然发起进攻。他们全身甲胄,如同一个个人形机甲怪兽,挡者披靡,秦军往往要付出十数人的代价,方能将其击杀。

随着严冬酷寒的季节到来,秦明两军的战线逐渐稳定在汉江一线,进入僵持阶段。这个结果,不仅让朝鲜君臣大为震惊,也让南京的大秦朝廷上下感到非常意外。

这北明的军事实力,相当不弱呀!

待今年三月,随着气温转暖,双方再战。大秦朝廷陆续又调集了两万于军队进入朝鲜境内,使得秦军人数规模增至近九万,对明军形成绝对的碾压之势。

但是,秦军庞大的兵力优势在随后的几个月战争过程中,却并没有演变成绝对的胜势,反而陷入到一场堪称为泥潭式的拉锯战。

明军的作战方式极为简单明了,就是凭借朝鲜境内一座座较为坚固的城池,逐步消耗秦军的兵力和粮草,然后利用己身最具优势的海上力量,频繁发起对秦军的侧翼突击,或者以镇州、咸宁道西北高峻险恶的地形,出动精干小股部队,袭掠秦军后路。

甚至,一支由三艘齐国退役战舰组成的北明分舰队还蹿至松江府上海县,炮击港口,拦截秦国商船,引得南京朝廷震动不已。

“这仗打得有些艰难了点呀!”秦军援朝大军主帅马保站在平壤城头,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岭,不由轻声叹道。

“是呀,大帅。”吉林总兵袁富杰点头附和道:“即使,最后咱们将北明军队尽数逐出朝鲜。但人家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仍旧可以在沿海地区频繁发起突袭,防不胜防。届时,总不至于,在朝鲜境内长期部署十余万大军。这不得将咱们大秦给拖死呀!”

“但若不能护卫朝鲜藩属,彻底击败北明余孽,陛下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马保摇摇头说道:“但要这般与北明陷入长期纠缠,于我大秦不利,徒耗国力。”

“大帅是担心北方清虏会有异动?”

“这几年,我大秦边军频繁北出,不断袭掠清虏和蒙古地界,已然对其造成了致命的打击,严重削弱他们的实力。”马保苦笑一声,“但从去年朝鲜战事一起,北扰之行顿时中止,此举,说不定就会使清虏和蒙鞑缓过一口气来。更为可虑的是,朝鲜战事一旦陷入胶着,北边定然不靖,甚至也会影响西北和西南的局势出现不可测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