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生(第2/5页)

回顾整个长征过程,可以看出来,这就叫“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从1934年10月10日长征开始,战略目标不断转移,从最初考虑到湘鄂西,到黎平会议的川黔边区,到遵义会议的川西北,到扎西会议的云贵川边,到两河口会议的川陕甘,到俄界会议的与苏联接近的地方,一直到榜罗镇会议,最终确定为陕北。这是红军的队伍,一路硝烟,一路烈火,撞得头破血流,最后终于在夹缝之中,发现了这么一个根据地。红军长征一年来,经过无数牺牲奋斗,和不懈地实践与探索,战略目标的选择,最终完成。

所以说,红军长征的战略目标,并不是一开始就确定要到陕北建立根据地,是历尽艰难,经过无数牺牲,不懈地实践和探索,最终在不断地选择变化之中,完成了最终的战略目标选择。而在脱离了根据地一年后,长途跋涉二万五千里的中央红军终于找到了根据地。

这是历尽艰难选择的结果。所以说,中国革命的胜利,它不是一个神灵的预言,不是来自于神机妙算,而是来自于艰苦卓绝的实践,不屈不挠,任何情况下,绝不放弃。从这一点上,就像一个作者所讲的,他说国民党无疑有好故事,但共产党的故事,肯定更好。国民党打了败仗就散,共产党打了败仗也不散,继续艰苦奋斗,最后玉汝于成。这话讲得是非常正确的。

1986年,索尔兹伯里在中国与美国同时出版了The Long March, The untold story,翻译为《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这位美国老人以76岁高龄跋涉1万多公里,完成了对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寻访,写出了这本书,成为继斯诺《红星照耀的中国》之后,又一部介绍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书籍。

索尔兹伯里在序言里的最后一句话是:“阅读长征的故事将使人们再次认识到,人类的精神一旦被唤起,其威力是无穷无尽的。”

其所言极是。你可以忘记中央红军纵横十一省区,行程二万五千里,一路硝烟,一路战火;可以忘记不尽的高山大河,狭道天险,国民党数十万大军左跟右随,围追堵截;可以忘记革命队伍内部争论与妥协,弥合与分裂,但这一点你将很难忘怀:长征所展示的足以照射千秋万代的不死精神与非凡气概。

不屈不挠的工农红军。

不屈不挠的共产党人。

不屈不挠的解放事业。

不屈不挠的中华民族。

有许多时候我想,如果没有艰苦卓绝的五次反“围剿”,如果没有惊天动地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我们的今天又是什么样的?中华民族是否可能探测到这样的时代宽度和历史深度?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能否获得今天这样的世界性号音?

你或许可以抱怨,如今鲜见这样的共产党员了。但你不得不惊叹:我们拥有过如此一批义无反顾、舍生忘死的共产党人。

我们也办了蠢事。一遍一遍把历史朝这面颠过来,又一遍一遍把历史朝那面倒过去。颠倒的次数多了,连自己也分不清正反了。于是很多人便不屑于分清了。

这不是不屑于分清者的责任,是颠倒者的责任,历史有其自身规律。

最容易被忘掉的,就是人人都在论断历史,而人人又都被历史论断。

我们图解了历史,而历史是最不能被图解的。它的色彩,不可能用3色、6色、12色或哪怕24色概括出来。再丰富多彩的颜料,也难描尽历史的真面。

其实面对如此众多的历史财富,无须刻意加工或粉饰,把它活生生摆上来让大家看,就足以令世人深深感动。

93.中国革命,从全球化进程开始

现在把整个东方20世纪的历史加以回顾。

中国革命,它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中国革命,如果放在一个东方大背景之下看,能够看得更加清楚。它就像一幅油画一样,光看一个高光点,光看一个局部是看不清楚的。只有把它并不很清晰的背景全部看清楚了,那么这个高光点,这个着力描述的地方,就会凸显得更加厉害。所以,在回顾中国革命历史的时候,应该看到一个更为巨大的里程碑。

就像现在谈论全球化一样,真正的全球化进程,实际上是从发现新大陆,发现新航线,从达·伽马,从哥伦布,从麦哲伦环球航行开始的。

这一点,非常像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说的,“资本主义商品的低廉价格,是他用于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异族最顽强仇外心理的重炮,他迫使一切不想灭亡的民族采取资产阶级生产方式,迫使他们在自己那里推行资本主义制度,变成资产者。一句话,他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一个世界”。

毫无疑问,这就是全球化的进程。

所以,要看中国革命,实际上应该把它放在一个更大的背景之下。在这种全球化的背景之下,帝国主义的坚船利炮开始了资本主义向全世界的扩张,向全世界的掠夺。当时的亚洲国家,几乎都面临危险,不光是中国。

当然,中国面临的危险是最直接的。

1840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大英帝国凭借16条军舰,4000名陆军就能迫使当时的清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中英江宁条约》——我们后来称为《南京条约》。

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英军18 000人,法军7200人,25 000多人,长驱直入中国首都,杀人放火,把圆明园付之一炬。

前不久有关“十二生肖兽首铜像的流失”的话题,圆明园内十二生肖的流失,就是第二次鸦片战争时,英法联军25 000多人长驱直入我们首都,杀人放火,把圆明园付之一炬,将十二生肖掠走。我们现在采取各种各样的方法,包括购买的方法把它们拿回来,但是如果我们以为把这些牛首、马首、兔首买回来就算终结了那段历史,那我们把自己看得太简单了。

中国近代以来,这种积贫积弱,这种丧权辱国,其中的教训非常多,非常值得思考,不是用重金把十二生肖买回来就能了断这段历史的。

到了1894年,甲午战争失败,签订《马关条约》,中国开始了空前的割地赔款。甲午战争结束,实际上国土已经被多个帝国主义势力范围瓜分,中国沦落为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过抗争吗?

在这其中,有过道光皇帝对英国宣战,有过咸丰皇帝对英法宣战,有过光绪皇帝对日本宣战,有过慈禧太后对十三国宣战,结果怎么样?一次败得比一次惨。而且国内还有太平天国起义,有捻军起义,有白莲教起义,有义和团运动,也都一次一次归于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