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野心勃勃。

立志不再做个卷王之后,宁粟可能是乐极生悲,她毫无预兆地病倒了。这天,宁粟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起不来,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却连睁眼的力气都缺了那么点。满月将手放到她的额头上,接着哎呀了一声,“小姐,小姐……”

智商只有四五岁的满月知道宁粟病了,但是她不知道小姐病了的话她该怎么做,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两手紧握,不停在原地转圈。

宁寂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月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原地打转的样子。

“发生何事了?”

满月一看到宁寂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忙不迭道,“小姐病了。”她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小姐病了”,至于小姐现在情况如何,小姐怎么病的,她一概不知,那么,她自然更不可能去丹峰找药师过来了。

宁粟混混沌沌中,感觉身边有人坐下,接着,有一双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放到了她的额上。神思恍惚中,宁粟知道,试探她有没有发热的是她的卷王美人爹,可能是烧迷糊了,也可能是病的略有些重,她心底压着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了,她嘀嘀咕咕道,“爹,你要听老爷爷的话。”

宁寂原本都打算离开去丹峰找药师了,听到宁粟的胡话,他耐着性子听了会儿,眼见着宁粟一直嘀咕“老爷爷”,他也不和病的昏头昏脑的宁粟计较,只一味附和,“是。”

宁粟继续嘀嘀咕咕,“藏好玉佩,可别被其他人发现了。”龙傲天必有玉佩,玉佩里必有残魂大能,这种男频套路,宁粟烂熟于心。

满月在一旁满脑门问号,“小姐,老爷哪有什么玉佩呀?也没有什么老爷爷啊?”

宁粟都病成这样了,都不忘竖起右手食指,并将这根食指放到了自己嘴边,做出“嘘”的表情,这可是他们家最大的秘密,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满月四五岁的智商,还处在爱玩的年纪,眼见宁粟做了这个表情,她也忙配合地“嘘”了一声,悄悄道,“小姐,我不说。”

宁寂:……

虽然大女儿时常表现出一种不符合她年纪的忧郁气质,但这一刻,她的童心表露无疑。

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说的都是他听不明白的,大概是把画本子里的剧情和现实搞混了。

宁寂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爹给你找药师过来。”他又接着转头嘱咐满月,“看好小姐,知道吗?”

满月忙点头,“知道的,老爷。”

宁粟病得不太舒服,但是想到亲爹是宁傲天,她就忍不住在梦中笑出声来。

“咯咯咯。”

药师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心下有些唏嘘,逍遥峰这位天才弟子的女儿,该不会已经烧傻了吧?不然怎么会在梦中都发出这般憨傻的笑声?

宁寂面不改色地将药师带到宁粟身边,等药师查看过宁粟的情况后,他眉心微皱,问,“小女身体如何?”

药师摆摆手,“令千金身体并无大碍,可能是山上昼夜温差过大才引起的发热,吃一颗降温丸就好了。”还好,他设想中的“烧傻”事件并没有发生,逍遥峰已经有一个傻里傻气的丫鬟了,要是再来一个,逍遥峰可能就要成其他峰嘴里的笑谈了。

药师将药丸留下的时候,不忘提醒道,“逍遥峰的气候,对凡人来说,还是过于恶劣了。”

宁寂颔首,“谢谢提醒。”

药师离开之后,宁粟依旧处于昏睡,时不时发出几声憨笑,倒是显出了几分孩子气,美人爹摇头失笑,也不知道梦到什么有趣的了,他给宁粟喂下丹丸。

过了半个时辰,宁粟身上的热度彻底降下来,身体一舒适,她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了。眼见着她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样子,满月眼巴巴地把胖乎乎的大脑袋凑过来,小小声地问道,“小姐,你说的老爷爷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到?”

老爷爷?!她怎么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想到自己病中说过的话,宁粟头一回有了社死的感觉,怎么办,她该不会无意中把美人爹的最强金手指给说出来了吧?她挠了挠头,装傻充愣,“啊?什么?”

满月目不转睛,“小姐,你不记得啦?”

宁粟装痴卖傻,“什么?满月,你在说什么呀?”

美人爹打断了这对主仆无营养的对话,道,“满月,你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你想不想学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满月不懂什么灵根不灵根的,也不懂修炼,她只是凭借直觉觉得美人老爷说的都是有道理的,既然是美人老爷提出来的,那她直接应承下来就是了。

“想。”

“好。”美人爹转而又看向宁粟,“粟儿,今晚你就开始引气入体吧。”

宁粟有气无力道,“知道了,爹。”

美人爹离开后,宁粟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美人爹确实没有佩戴玉佩,甚至,他身无长物,浑身上下连个香囊都没有。明明已经是虚淮真人的关门弟子,美人爹的配饰也没有多哪怕一件。美人爹不喜奢华,不过他那张脸,就已经是最顶级的奢华了。

对于这种情况,只有两个解释,一是:她爹的金手指可能还没到,二是:她爹是不凭借外物的宁傲天。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比前者更牛逼。

时间就在宁粟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她努力引气入体的时候,宁寂正在和虚淮真人商讨拜师的事情。

虚淮真人摸着花白的胡子,“我要收关门弟子,阵仗自然是越大越好。”更别说弟子还有这等天赋,这不是等着给他长脸吗?他都能想象的出拜师宴那天,众人钦羡的目光了。

宁寂摇头道,“师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依我之见,不如一切从简。”

虚淮真人一听宁寂如此低调行事,吹胡子瞪眼道,“你怕?”

宁寂大大方方承认了,“是。”他本人倒是无惧无怕,但他还有一个资质不算好的女儿,水火不相容,修炼的时候事半功倍不说,还容易受伤。世间从来不少眼红之辈,他们不敢对他做什么,却难保不会对宁粟做点什么。既然他将宁粟从长孙金山身边带离,那么他就有责任给宁粟一个光明的未来。

虚淮真人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

宁寂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勃勃野心,“师父,您若是想出风头,那一天来的不会太慢。”现在他才练气,一个拜师宴罢了,在他看来无关紧要。若他没有灵根,他要的,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偏偏他有灵根,那么他要的,是有朝一日,登高望远,繁花看尽,天下尽在他手。

这一刻,宁寂那张人间绝色的脸上,是遮不住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