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纸婚(第2/3页)

于祗穿了件烟红色的旗袍安静坐着,江听白就坐在旁边沙发扶手上,比她高出一截,她正看着说话的陈雁西,而他低头注视她,神色温柔地抚着她的发顶。

她从来没看见过江听白这个眼神。就算在最亲密的一些时刻,江听白也不这么看她,他甚至回避和她对视。总是jsg看不了几秒,就要伸手来盖住她的眼睛。

可在于祗看不到的地方。江听白眼里盛着的火把,亮得像是能照见大半空旷寂静的荒野。

“于二。”

走廊里传来江听白的声音。他在找她。

于祗放下了书。江听白听着动静寻过来的时候,她倒垂着手把照片摆到他面前,“这什么?”

江听白皱着眉啧了一声。他又夹回了书里,“别动,我夹书的书签子。”

于祗眼看着他放回了书架上,“你买不起书签了吗?用这么个不值钱的。”

不值钱?

江听白不屑地闷哼了声,“你知道为它花了多少钱?”

江念当时用这张照片讹了他六百万。她不去打劫真屈才了。江听白洗了很多张。最大的一张摆在新加坡郊区的别墅里。

于祗好奇心很重的,“多少?”

“去吃饭。”

江听白牵着她走下楼,“这房子年头太久,你不要在这里乱走。”

于祗很乖地点头,“我们明天就回去吗?”

“该回去了。”

*

于祗到北京后,足足倒了两天时差才缓过来。

这段时间积下来的,等待她处理的事情堆满了办公桌,加上最近经手的案子多,她接连一个多月,都加班到八九点钟才回家。

到后来江听白不放心,每天亲自来接她下班。

于祗疑心他这样闲,“你哪来这么多时间?”

江听白单手打着方向盘,“我就一个媳妇儿,再忙也得照顾好。对不对?”

他插科打诨地糊弄了过去。

而没有告诉于祗的是,他从回来后就向董事会交了辞职报告,表示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再继续担任寕江集团的总裁。

这份荒谬的辞呈没人敢受。很快就转送到了江盛手里。

那天江盛站在廊下,隆叔捧了鸟食在他旁边,笑呵呵地看他逗鸟玩儿。陈雁西正打电话,安排她日常打理着的公益基金的会议日程,不时就停下来抱怨一句,说她不想管这么多事。

“在你们那群太太当中,”江盛还幸灾乐祸,“您地位最高,不管谁管呐?”

可这一份其乐融融就到辞呈递过来的那一秒钟为止。

江盛满脸惊惶地看完,“这是他本人亲笔写的?”

金理事点头,“对,小少爷说他心脏不好,再干下去怕会短寿,请董事长自己来操持。”

说完他看着江盛山雨欲来的脸色。金理事自觉往后退两步,强调说,“这是江总的原话,他让我一字不差,就这么转达给您。”

江盛把辞呈揉成团大力掷了出去。他叉着腰骂道,“我说这个月来,请他回一趟家也不回,打电话也是说两句就挂,他想干什么他!”

说完又连骂了几句不孝子。

陈雁西从地上捡起来,打开一看,字迹工整、笔走龙蛇,还真是她儿子的亲笔。

她抖动两下纸张,“他这是在和我们打擂台?就为了于祗的事。”

“还能是为什么?你说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他的命根子!觉得我们逼着于祗和他离婚,是欺负了他的心肝宝贝。他怎么不想想,自己对江家有多大的责任?我早说了,他就是个混账羔子!”

江盛连续吼完这几句。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地要往后倒。

金理事和隆叔赶紧扶稳了他。江盛把他俩都推开,“他以为我管不了是吧?小隆,你去把我的西装拿来。”

“换身衣服,我们去集团。”

陈雁西也忙去劝。她一下下顺着江盛的胸口,“你还能行吗你?别逞强了,我把他叫回来。”

“你不许叫。”

江盛大力抢下陈雁西的手机来,“这回你求了他,以后都得听这个不孝子摆布。再说他的脾气,你也叫不动他。还白讨他的臊。”

陈雁西意识到这回她儿子是认真和他们杠上了。

她急得不知怎么好,又想不出这是哪里来的祸端,只能试探性地问,“是于祗在他面前说什么了?”

江盛晃了两下手,“不大像。要是于祗打算告诉他,还至于等到今天发作?”

他推了一下陈雁西,“你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快去给我拿衣服啊!”

陈雁西用力斜了他一眼。心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岁了,快去吧老东西,用不了一周就要去抢救。

她拿定主意。这样下去不行,她得去劝一劝。

江盛带着人到集团的时候。江听白正召集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把近期的主抓工作做了最后的布置。

开到最末尾的时候,江盛就进来了。江听白让出主席的位置给他坐,面向众人,严整地说,“以后由董事长继续带领大家,在未来的道路上再创新辉煌。”

说着自己鼓起掌来。底下人也忙站起来鼓掌。

这阵仗把江盛气了个倒仰。

江听白回了办公室命萧铎收拾东西。陈雁西也赶了过来,她把包一扔,板起脸坐在总裁办公室的长沙发上,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江听白看她这样,他也懒得开口,只不时提醒萧铎,“把这只笔也拿上。”

萧铎在这种状况下,他实在站不住,清了下嗓子说,“江总,夫人都坐好久了。”

江听白没有戴眼镜,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那是我妈坐那儿?我还以为谁把尊菩萨搬办公室来了,半天也不动啊她。”

“你眼里还有长辈吗你?”陈雁西指着他质问道。

江听白摇头,“那还真没有。”

陈雁西被他气得直抚胸口,“大热天的,非要气死你妈才满意是吧?让你们离婚,那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们江家!”

“那您还挺仁义的,”江听白一副油盐不进的郎当样儿,“毫不为己专门利人,这精神值得歌颂啊。今年感动中国人物评选要没您我不看。”

“......”

陈雁西硬是咽下了这口气,“你就说你到底要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我和你爸舔着脸,去给你媳妇儿赔礼才行?”

他拿起几本书放进箱子里,“我觉得应该,而且最好能正式一点,您的意见呢?”

陈雁西一肚子火没处发,“这么说你就是不肯离婚?你是继承人,又是独子,哪里能由着性子一味胡来!”

江听白抱着箱子走到她面前,“这些年我拼死累活的,没有歇过一天,对得起你们了,这个长子就当到这儿。有空您回趟宁德老家,把我的名儿,从族谱上划了去也行。生孩子的事你们找别人吧,我帮不上忙,再不然你和爸夜里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