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他正要回去拿,腰间被袭渊的手臂圈住。
“这么担心我,”他低沉的声音沙哑,包含着一丝怨念,“又不肯一起睡。”
阮秋喉间一噎,支支吾吾道:“不是的……”
他又看见了袭渊的一身旧伤,他脖颈上的黑色绷带也取了下来,一道疤痕就这么横在上面。
阮秋伸手摸了摸袭渊的颈侧,更加心疼:“你真的没事吗?”
袭渊盯着阮秋看,将他搂紧,答非所问:“一起睡,好不好?”
阮秋动了动唇,这回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他只好道:“那我去把记录屏拿过来。”
袭渊这才松开他,等阮秋去房间拿好显示屏,换掉身上被水沾湿的睡衣,回到主卧时,袭渊已经烘干了头发。
他站在衣柜前,随意找了件衣服穿好。
分开睡的建议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阮秋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自顾自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闭着眼,听到袭渊关了灯,感受到熟悉的体温,习惯性地靠了过去。
快要睡着的时候,阮秋迷迷糊糊地想,袭渊无时无刻都要和他在一起,那以后他回了主星,袭渊是不是也要跟过去。
不知是不是睡前想着袭渊的缘故,阮秋这次又梦到了他。
他梦到了十五六岁时的袭渊,应当是在某个物资匮乏的贫民窟星球。
比起现在,未成年时的袭渊更加沉默寡言,个子很高却较为消瘦,明显过得不太好。
但他从那时就浑身透着一股狠劲,狠起来跟不要命似的,更没人能欺负他。
他总是独身一人,没有亲人或同伴,即使衣着破旧灰头土脸,也是人群中较为出众的一个,不论长相还是气质。
有个喜欢同性的看上了他,想对他下手,结果把人绑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砍断了双手与双脚,鲜血流尽而死。
他年纪轻轻,开始小有名气,开始有人惧怕他。
再之后,袭渊加入了星盗组织,来到狮鹫星。
他进了训练场,连胜好几天。
这些场景的流速很快,几乎一晃而过。
转眼间,来到袭渊二十五岁时。
他突然生病,精神力时常失控,失控状态下谁都压制不住,严重的时候还会闹出人命。
莉罗也在这个时候加入组织,她对袭渊的病很感兴趣,尝试做了一些药剂,最后发现抑制剂最有效果。
于是袭渊开始使用抑制剂,从一开始三个月用一次,渐渐到一个月用一次。
看着他使用抑制剂越来越频繁,阮秋十分担忧,但他是在梦里,连与袭渊说话都做不到。
画面一晃,这一次来到了阮秋熟悉的地方。
——洛伦水星。
他看到了齐礼和赵江,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从前。
但梦里没有阮秋自己的身影,他只看到了袭渊。
他和下属来到洛伦水星,待了三个月后准备离开。
这时下属中有人想对袭渊不利,最终导致星舰坠毁荒废区。
袭渊没死,但受了重伤,机械盒及时为他缝合伤口。
这一次没有阮秋,他也平安活了下来,并重新找到齐礼,在他那里养伤。
联盟军依然进行着星系世巡,极夜如期而至,但司询根本没有来到洛伦水星。
袭渊找到机会返回组织,杀掉老首领顺利夺权。
之后的发展,便更加不相同。
有人特意联系上袭渊,给他送来一支新的抑制剂,据说效果很好。
袭渊正忍受病症带来的不适,莉罗研制的抑制剂越发没有效果,又暂时找不到调整的方向。
所以,他用了这支抑制剂。
在梦境中,阮秋无法得知那支抑制剂的效果,但他看见袭渊与对方的联系越来越频繁。
他经常会接下对方的悬赏任务邀请,以此来换取更多的抑制剂。
任务通常是需要大量钱财或物资,要是组织里没有了,袭渊就会带人去别的地方抢,打劫其他星球或是商务星船。
莉罗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她找到袭渊,警告他:“首领,你是不是对他们的抑制剂上瘾了?”
袭渊并不在意,也可能是知道却也毫无办法,他需要那些抑制剂。
对方发来的任务也逐渐走向极端,开始需要活人,身体健康、精神力越高越好。
袭渊照办不误,有一次他前去某个偏远的星球抓人,途中遇上军队耽搁了点时间。
在星球上抓走足够的人数后,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袭渊打算炸毁整颗星球。
他身边没了抑制剂,急于尽快完成任务回去,并且正处于失控的边缘,血腥味刺激得他更加疯狂。
没有人能阻止他,几枚威力强劲的能源炮朝着星球发射,爆炸声震耳欲聋。
袭渊坐在械骸的驾驶舱内,冲天的火光透过观测屏倒映在他脸上。
他身上还染着别人的鲜血,眼底满是残忍嗜血的快感,犹如杀戮成性的地狱修罗。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阮秋睁开眼。
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几缕。
阮秋整个人都处于温暖的怀抱中,一抬头就看见了袭渊。
这张脸既熟悉,和梦里的比起来,又是陌生的。
见阮秋醒了,袭渊掌心缓缓抚顺着他的脊背:“现在起床?”
阮秋表情呆呆的,还未从梦境中彻底回神。
但他这次做梦,醒来之后没有前两次那么慌乱害怕。
尤其是睁开眼看见袭渊,反而让他安心了不少。
梦里对抑制剂上瘾、疯狂嗜血的袭渊,和晚上抱着他睡觉的人,完全不一样。
袭渊根本没有再用抑制剂了,更不会因为对抑制剂上瘾,而做出梦里的那些事情。
阮秋伸手摸到袭渊的脸侧,确认他是真实的,迟钝地点点头。
等起床洗漱好,阮秋从房间的小浴室里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袭渊坐在床边,安静地等待他。
与袭渊在一起的时候,阮秋还有一种错觉,他都不像是一个星盗首领了。
他就是自己的男朋友,虽然有时会略有偏执,但总体是在变好的。
袭渊站了起来,阮秋主动过去抱他,搂着他的脖颈,埋着脸轻蹭:“哥哥……”
结合梦里所看见到,他心情更加复杂难言,总之这个时候很想亲近袭渊。
袭渊很享受阮秋这样粘着他,抱了好一会儿。
他对昨晚依旧耿耿于怀,问道:“今晚还要一个人睡吗?”
阮秋不自觉地脸红,搂着他不松手:“不要。”
—
中午时分,司询抽空与阮秋视频通讯。
阮秋还是去了狮鹫星,他换了身黑色的衣服,但他不论穿什么都一脸纯良,连带着身旁同样一身黑的袭渊都顺眼了许多。
“舅舅,”阮秋略显忐忑,不敢说自己在哪,“你吃过午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