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第2/3页)

像是冬天不常出现的太阳,晒得他浑身都暖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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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侄两人出去打雪仗的下场就是分别被灌了一碗烫烫的姜汤。

瞳哥儿的小圆脸不知是做了坏事儿被发现了羞红的,还是被热气腾腾的姜汤给熏红的:“姑姑,瞳哥儿错了。”

看着羞愧地低下头去的瞳哥儿,又瞪了一眼还翘起嘴角在笑的陆峮,崔檀令把他拉过来搂在怀里,摸了摸他尚且热乎的小耳朵。

想来是虎头帽发挥作用了。

崔檀令勉强消了些气。

瞳哥儿声音小小的:“我不该贪玩儿,不该去打雪仗。”这和他阿耶教导的大雅君子不一样,瞳哥儿有些难过地想,他要变成坏孩子了。

“胡说!”

懒懒坐在一边儿皱着眉头喝姜汤的陆峮虎目一瞪,瞧着很有几分凶气。

“小孩子不贪玩儿贪什么?”陆峮振振有词,将原本难过得来眼睛都泛红了的瞳哥儿看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儿,他还那么小,难不成能指望他撑起家里的门楣招牌?放在乡下,这么小的孩子也没有说叫他做活儿的道理。”

“揠苗助长,怎得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还不如我清楚这个道理?”

陆峮说完才惊觉殿内一片寂静,他不敢去看丈母娘的脸色,只悄悄与瞳哥儿对了个眼神。

瞳哥儿头一回觉得姑父这样顺眼。

可他也有些担心,姑父说了好多祖母她们不会爱听的话,不会被姑姑关起门来骂吧?

崔檀令只是愣了一愣,便反应过来了——瞳哥儿可万不能学他祖父那样!

卢夫人不知陛下这是有事说事,还是借机在点拨她们,表示对崔氏的不满,脸上挂着笑,心里边儿却有些慌乱:“陛下说的是,瞳哥儿这孩子聪慧,自小便爱看书,倒是我们想岔了……也是该叫他放松些。”

陆峮目光复杂,这臭小子,不会读的书比他还多吧?

他随口道:“哪儿有真正爱吃苦的人?日日坐在房里闷着读书,心里边儿不难受才怪。还是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民生,做到知行合一来得好。”

卢夫人表面微笑点头,心里边儿却确定了,陛下这就是借着瞳哥儿的事儿在点她们呢!

都怪崔起缜那个老王八蛋,一条腿儿都快伸进棺材里去了,也不知还这么留恋权势做什么。

崔檀令默默瞅了眼陆峮,转头吩咐绿枝:“再给陛下盛一碗姜汤来。”

回忆起那又甜又辣的口感,陆峮剑眉一竖,可是在崔檀令平静的注视下,他又蔫儿了:“我那不是喝了一碗了?”

还是一个大海碗装的,那小萝卜头一口一口喝的那么慢,还是小碗呢!

崔檀令笑了笑:“陛下说了那么多话,仔细体内的热气儿都散出去了。还是再喝一碗姜汤补一补吧。”

他身体如何,娇小姐不知道?还需要补什么?

等等——

想到胡吉祥今个儿偷偷摸摸给他送上来的好东西,陆峮脸上露出一阵压抑的得意之色。

今晚说什么都要让他解解馋!

崔檀令不知道陆峮脑海里边儿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只将热腾腾的姜汤往他那儿推了推:“陛下,喝吧。”

哼,这会儿就正经起来叫他陛下了。

陆峮痛快地将一碗姜汤给喝了个干净,今晚怎么着也要试一试那宝贝到底中不中用。

少不来要娇小姐配合,现在可不能得罪了她。

崔檀令见他爽快地喝完了,心里边儿奇怪他怎得没借机朝她要什么好处,可转念一想,阿娘和瞳哥儿还在呢,他便是再厚脸皮,也得等他们走了再说。

她摸了摸瞳哥儿的小脑袋,将那顶虎头帽重新戴了上去:“咱们瞳哥儿还小呢,又不是每日都要拉着人出去打雪仗,偶尔玩一次怎么了?若你阿耶说你,你便说是姑姑允许的,叫他来找我,不许骂咱们瞳哥儿,知道了?”

瞳哥儿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点了点头:“嗯!”

卢夫人看着,既是欣慰,又是暗恨。

若是他们将她好大孙也培养成跟他们一个德行……

卢夫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不成,回去之后得好生嘱咐一番老大媳妇儿,可别光顾着自己玩儿了,也该带着瞳哥儿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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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崔檀令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紫竹给她梳着头发,却看见一道高大身影闪了过去。

陆峮回来了,怎么不过来?

用过晚膳之后他就往前边儿紫宸殿去了,近来他事儿多,崔檀令也没放在心上,现下看着他颇有些鬼鬼祟祟的背影,她心思一动。

见披散着头发,更显小脸莹润柔白的娘子朝着她们比了个手势,自个儿拎起裙摆,轻手轻脚地往屏风后隔着的小橱间走过去。

陆峮专心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这可是胡吉祥给他淘来的宝贝玩意儿,据说是从一户家里婆娘生了七八个,实在养不下去了的人家手里弄来的东西。

他按着胡吉祥说的法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温水里泡着,看着那玩意儿漂浮在水面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郎君?”

崔檀令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朝里边儿看去。

一个装满了水的鎏金铜盆里,那上面飘着的……是什么?

崔檀令先是迷茫,可是看着那物的形状,还有陆峮沉默下去还能窥见几分害羞的英俊黑脸……

她的脸也跟着黑了下去。

“今晚你不许挨着我睡!”

崔檀令还当他真转了性老实起来,没想到他背地里竟偷偷去寻了这些个……瞧着便很伤眼的东西回来。

一想到那东西会用在自己身上,崔檀令就觉得有些害怕。

陆峮伸手挽留她:“泡都泡上了……”

崔檀令冷笑:“我是无福消受了,你自个儿留着用吧。”

陆峮一脸愁苦,他一个人,怎么用得着?

崔檀令说完了话就气鼓鼓地回了床上,被子一掀,就叫绿枝她们将床帐给放下来。

不等陛下了?

绿枝与紫竹对视一眼,还是按着她的话将床帐给垂了下来,拢出一片似云像雾的轻盈纱雾。

崔檀令躺着躺着,觉得不对劲。

她的黑脸郎君性子有那么听话?她说不叫他过来睡,他能甘心?

不会是被她拒绝了,还在那儿站着生闷气吧。

好吧,崔檀令自我检讨了一下,她倒是时常被陆峮服侍得脸泛桃花,可是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吃饱过了。

殿内静悄悄的,崔檀令扯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悄悄往小橱间走过去。

高大颀长的男人背着她站在那儿,光看背影,的确有几分凄清寂寞。

崔檀令有些心软了。

她站在门口,正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却听得陆峮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那东西,嘴里嘀咕道:“怎得还没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