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奇迹(第3/4页)

那不是暂停,而是千百倍的将一切延缓。

艾萨克亲自从自己时轴上割裂而出的泡影,降临与此处,令柳东黎陷入呆滞。

哪怕此刻是化为【真理恒昌】的框架,笼罩在丹波内圈之上的伍德曼都迎来错愕,难以置信,低下头,看向壁障之外垂眸沉睡的中年人。

还有他奋尽全力击出的,那一道……就连微尘都无法通过的裂隙。

——这就是唯一的破绽!

“我觉得,你可能是搞错了什么吧?其实艾萨克从头到尾,就没操心过槐诗来着。”

‘奎师那’愉快的咧嘴:“虽然和槐诗那个小鬼合不来,可他对槐诗的信心应该要比任何人都要强一些,毕竟那可是他叔父欧顿的继承者嘛!”

“相反,他反而更在乎你的另一个目标一些——要我说,这大概是末日警备员之间的情谊吧?作为老前辈,总不能眼看着后继者坠入深渊里……”

一道裂隙?

对于三十二科注册学者,五阶圣痕‘柯罗诺斯’的升华者而言,简直和一扇敞开的大门没什么区别!

只要几分钟的时间,就足够他制作出自己独有的二重身,以时轴投影的方式直接进入丹波内圈里去!

“抱歉啦,伍德曼。”

他大笑:“今天这三个问题的答案,你一个都得不到!”

那一瞬间,槐诗的右手抬起,饱受血色侵蚀的铸造熔炉再次开启,掺杂着猩红的漆黑火焰轰然升起。

照亮了他的眼瞳。

“虽然已经毁容了,但当不了牛郎的话,至少可以回去当个家里蹲,对不对?”

槐诗微笑着,轻声说:“有个女人说,我的命,叫做万将功成一骨枯……放心,老柳,你不会是那个‘一’!”

那一瞬间,燃烧的钢铁之手,刺入了他的躯壳。

握住了他崩溃的灵魂。

可真理恒昌的框架却迸发轰然剧震。

伍德曼伸出了手。

在柳东黎身后,龟裂的地面陡然一震,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有冷酷的光芒亮起。

在地狱的最深处,无何有之乡在迅速上浮。

自最深层的寂静区中,黄金黎明的天梯呼啸而至,化为了绵延了横跨了数十个深度的绳索,没入了柳东黎的躯壳。

拉扯着他的灵魂,摆脱了槐诗的五指,向着地狱,瞬间坠落。

正是那一刻,黄泉比良坂中,名为佩伦的男人抬起了眼眸。

冷漠的视线穿透了边境和现境之间的隔绝,落在了‘真理恒昌’的框架之上,凝视着冷笑的伍德曼。

伍德曼似有察觉,抬起眼睛,看过来。

一瞬的呆滞。

紧接着,便看到了……佩伦缓缓的抬起手臂,五指缓缓握紧,铁光泛起。

粗壮的肌肉撕裂了长袖,青筋浮现,伴随着黄金心脏的跳动,雷鸣迸发,无与伦比的力量于此汇聚。

他抬起自己的手臂,向着前方抡出。

可随着他手臂的横扫,眼前的空气便轰然破碎,令景象扭曲,而那个本不应存在于此处的幻影,竟然被拉扯了过来!

强行,由虚转实,化为了真实存在的躯壳!

紧接着,狂暴的铁臂已经横扫而至,勾在伍德曼的脖子之上,宛如一具移动的绞刑架,依靠着速度和力量,降下了最为残酷的蹂躏。

瞬息间,颈椎碎裂的声音迸发。

“死娘娘腔,好久不见啊。”

佩伦低头,凝视着脚下呆滞的故人,平静的告诉他:“或许,上一次的分别太过匆匆,导致有些话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但是没有关系,现在说也还来得及……”

他再度抬起手臂,‘赫梯王’的无双之力再次汇聚与铁拳之上,耀眼的雷光萌发,随着雷鸣,轰然砸落。

“——离我的儿子,远一些!”

那一瞬间,远方的丹波内圈,笼罩在天穹之上的【真理恒昌】轰然碎裂。失去锚定的瞬间,无何有之乡的天梯之光无声断裂。

只有柳东黎的灵魂还在迅速的向下坠落。

在那里,等候许久的风评伸手,就像是小时候的游戏那样,扯住了他,微笑:“哥哥,我抓住你了!”

于是,柳东黎的灵魂再度归还。

看到了槐诗的笑脸。

“稍微会有点痛。”他说,“第一次都这样,忍着些,习惯了就好。”

紧接着,便有惨烈的痛楚意识的最深处迸发,漆黑的焰光,吞没了一切!

自影中而死。

于阳光之下重生。

这就是大司命所创造的,最后奇迹。

……

……

等槐诗从漫长的沉睡中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

就在存续院的病房里,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之中。

随着有急促的铃声响起,待班的医生和学者们鱼贯而入,开始无微不至的检查着他身上的所有状况,通过各种仪器,确认着任何一丝异变和凝固的迹象。

很快,警报撤除,警戒级别下调。

虽然各项指数都岌岌可危,但勉强还在安全的范围内,擦边而过……至于身体状况,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那一项。

反正,对于存续院的技术而言,只要人没死,都没啥区别。

并没有过了多久,就有第一位访客进入了ICU里,坐在了槐诗的面前。来自统辖局的记录专员开始向槐诗确认曾经发生过的状况。

尤其是他进入了废墟之后,没有在直播中出现的那一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

槐诗无奈拍手,摊开,一脸茫然:“我到了那里之后,地上就只有一具尸体,至于愈使?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话说,愈使是谁来着?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幕后黑手不是那个神城,神城未来么?你没看直播么?他都被烧成灰了,没了!”

记录专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问:“那柳东黎呢?”

“那是谁?听起来挺熟悉……”

槐诗愣了一下,歪头,好奇的问:“有我长得好看吗?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

“槐诗先生,柳东黎是你曾经的同僚和好朋友。”记录专员的笔尖敲打着纸面,执着的追问:“你不可能连他是谁都忘了吧?”

“不好意思,我大概,有可能,或许……是失忆了。”

槐诗艰难的笑了起来,耸肩:“你看,我在丹波内圈一路狂草乱砍,最后还啃了个毁灭要素,总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对不对?”

“槐诗先生,这涉及了统辖局内部一桩极其恶劣的越狱案和盗窃案,希望你不要拿这个来开玩笑。

况且,他身上还带有诅咒,必须接受存续院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