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4页)

原身当时是已经长大了,算是成年人才能给她带来这样的伤害,按理说这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而已,不大可能伤害到成年人。不过因为吃过亏,江思娴就在那边耗费了些时间,让信任的人帮忙详细查了一下。

“你放心,我找这个小姑娘也有点事,不是滥发善心。”

“我知道。”

景夜扬起唇角笑笑,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江思娴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

想要了解这个孤儿院,从大人下手不现实,那些人的口风都很严格,绝对不是能轻易撬开嘴的,估计她们也掌握着不少机密,想要彻底探寻到,很难。

所以只能从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小孩来打开一条道。

但其实以上都不足以构成江思娴随意抓一个小孩来抚养的原因,她可是顶级omega,是能生育的,母爱泛滥也不至于能到这种程度。

只是一来她觉得这个蓓蓓看起来不太简单,比其他的孩子要更聪慧一些,二来的确是因为这孩子在她面前的表现,让她有点小小的触动。

江思娴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江家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出来的,不可能对一个人演戏还是真情流露都看不出来,说到底,蓓蓓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而已。

她在一开始闯入这里的时候,所有的表现就带着点孩子特有的

,想要吸引大人关注的刻意。但那样的刻意并非是带着恶意的,而是在水深火热中终于看见了一线光明,就要竭力伸出手来抓住。

她想被领养走,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所以就来试探她们两人。在打闹的时候故意问出那样的话,再让人发现她的伤疤,激起大人的同情心。

这些小小的心机景夜都能依稀感觉出来,但并不会觉得反感。

如果换成她,她在有那个机会的情况下可能也会那么做。

只是蓓蓓这样未免有点兵行险招了。

思索间那边叫到了她们的号码,景夜去把两个盘子端过来,蓓蓓的是小份香酥鸡腿堡、小份薯条和一小盒玉米粒,都装在造型可爱的餐盘里,还有小杯的橙汁,正好符合一个儿童的饭量。

她先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去拆开了鸡腿堡的包装,把热气腾腾的汉堡往嘴里塞。景夜帮她挤好了番茄酱,又把双人餐里面的鸡块拆开,蘸上甜酱给了她一块。

儿童套餐最后还送了个盲盒玩具,蓓蓓抱在手里没舍得拆,一直带到家里。

江思娴和景夜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带个小孩回来,这个领养太过突然,虽然有一直闲置着的空房间,但收拾屋子有点太晚了,景夜就决定把自己的房间给让出来。

在进家门的时候,蓓蓓就被江思娴这座装修精致的别墅给弄得很是惊讶,瞪大眼睛却又不好意思发问,只穿着比自己的脚码大不少的拖鞋,小心翼翼跟在两位大人的身后。

在听说自己可以睡在景夜的房间时,蓓蓓的第一反应是受宠若惊,可随后就忍不住纠结着问了句:

“景妈妈和娴妈妈……之前居然不是睡在一起的吗?”

景夜轻咳了声:

“平时是一起睡,我们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的,等之后你也会有自己的房间。”

蓓蓓腼腆地点点头。

在景夜带她进去收拾的时候,江思娴开了热水器,又倒了几杯热水放在桌子上。等到两人出来时,主动朝蓓蓓勾了勾手。

蓓蓓现在已经对她们没什么惧怕了,看到江思娴叫自己就兴冲冲地过来,乖巧在她身边坐下。

“蓓蓓。”江思娴却开门见山地直接叫了她的名字,目光轻飘飘落在了小姑娘的脸上。她的视线并不锋利,但却让人所有的想法无所遁形,轻易捕捉到了隐秘的念头,“为什么选了我们?”

蓓蓓脸色一变,欢欣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安。

她咬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有着心事被突兀戳穿了的尴尬。在江思娴直勾勾的注视下,终于是断断续续地勉强开了口:

“思娴阿姨……”

孤儿院里的孩子一般安全感都很弱,脆弱敏感,在察觉到对方可能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主动就会拉开距离,其实并没有那么好接近。

其实在被接到这里时,蓓蓓的快乐也是掺了水分的,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兴奋。

幸福来临的巨大狂欢后一般就伴随着忧虑,她也害怕会被忽然否定,忽然遣送回去,这样她的快乐就会一朝跌落谷底,所以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想要揣摩两个大人的情绪。

在察觉到小孩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时,江思娴呼吸一顿,开始思考自己话是不是有点说的重了,亦或是用了太重的表情。

因为蓓蓓突如其来的疏离,她是难免有点伤心的。但景夜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里面长大,当然知道小孩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什么,旋即蹲下来,与蓓蓓保持了平行距离,笑道:

“你放心,她不是不要你,而是想提醒你一件事而已。”

“世界上分为好人和坏人,也并不是所有外面的大人就都是好的。或许你被接走以后遇到的是一对坏人,过的日子甚至可能比在里面还要艰难,有没有想过?”

她没有去直接戳穿蓓蓓的小心思,给小姑娘保留了一些体面,但言语间也表现出了知道她当时&30

340;所想。

至于这些直白的话语,对于一个在水深火热环境下成长到大的小孩来说,她并不觉得过分残忍。

有些事实还是趁早明白比较好。

就像是万一当时她遇到的不是自己和江思娴,而是文乐清那种人,刚出狼窝又入了更恐怖的虎穴,甚至生命可能都得不到保障。

“不会的。”

在景夜说完以后,小姑娘沉默许久,才忽而摇了摇头,坚定地重复道:

“不会比原来过得还差的。”

她的胳膊上处处都是伤口,最可怕的时候甚至都没几块好肉,伤叠着伤,疤套着疤,肌肤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偏偏那些人还会在来探视的人面前粉饰太平,把他们打扮的漂漂亮亮,像是展览馆里面的橱窗娃娃,被摆在外面供人挑选。

上一次差点被夫妻俩挑走却落选,回来以后她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责骂,又一次被迫去做那所谓的“实验”。

她本以为皮试的时候是最疼的,一个个针管戳在自己的胳膊上,疼得揪心,可没想到挨过去以后还要在她完好的皮肤上再做功夫,用蜈蚣似的伤痕掩盖住原先的针孔……

就在不久前,和她住在一个宿舍里的人不堪忍受这样的虐待,跳楼自杀了,尸体被埋了起来,送到了遥远的火葬场。

茹茹跳楼的那天,她刚吃完清汤寡水的晚饭从食堂里回来,推开门就听见另外一个小朋友歇里斯底的惨叫,和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