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4页)

江思娴颇有些犹豫。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毫不犹豫地就会对景夜使出这种手段,用信息素加快对方的分化,同时这样也能加大对方能分化成alpha的概率。

可现在,她确实是心软了点,不太忍心让小姑娘受到那样的伤害。

对方声声叫着她“姐姐”,在最为孤独敏感无助的时候,把全部的希望和信任都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景夜蜷缩在沙发上,痛得小脸皱成一团,手上忍不住施加了力道来缓解自己的难受。

但她早就松开了江思娴,转而抓住她的衣服,再用力也只是把衣角给扯出了褶皱来,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江思娴没来由地心一软,把手渐渐向下,用很轻的力道按压在景夜的手上。

omega的手要更小一点,皮肤软软滑滑的,覆盖上去触感很舒服。她与景夜十指交扣,稍微用了点力,继而一抬腿从少女的身上起来,就要去收拾沙发下的狼藉。

但在感觉到怀中人的离去以后,景夜把自己缩得更紧了,自虐般咬着嘴唇,甚至在空气中都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江思娴刚把杯子放回桌上,正准备拿拖把来拖地,见状只得又去拿纸巾来,半是劝慰半是阻止地总算是把人给安顿好了。

纸巾随着指腹轻轻按压在她的嘴唇上,渗出的血珠顷刻间就染红了那一小块,景夜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还疼吗?”江思娴无奈,腾出手先安抚地在她的头顶上摸了摸,那手法像是在安抚一只生闷气的小金毛犬,“我去给你拿点止疼药来?”

她在分化成omega的时候其实也挺疼的,毕竟身体里忽然长出了一个新的器官来,的确会感觉疼痛不适。

腺体看似不大,但实际上在alpha和omega的身上承担着非常大的作用,是信息素的贮存来源。

江思娴想去拿药,但景夜不同意,死死抓住她的外套不让人走开,贪婪地渴求着omega身上的温暖。

以至于她喊了好几句,景夜都在那耍赖,就是不肯放手。

其实江思娴要是直接把外套脱了,转身就走,或是在她的手上打一下肯定就能重获自由,但却没那么做。

她认真地盯着景夜看了片刻,视线最终落在对方涨红了的脸上,叹了口气。

她觉得景夜分化成alpha的概率还是挺大的,如果是要分化成omega,是不会对另外一个高等级的omega那么贴近的,相反只会远离。

思索片刻,江思娴展开五指,伸到了她的脖颈后面,轻轻给景夜按摩起来。

她在之前掌握了一套手法,对缓解腺体的不适非常有用。果不其然,在omega温柔的安抚下,景夜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在景夜稍微冷静了点以后,江思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给她按摩,舒缓那边的神经。景夜缩在沙发上,小小一只显得有点滑稽,也有点可爱,睫毛被水雾濡湿,有气无力地看着她的脸,眼皮耷拉着,仿佛很快就能陷入沉眠。

江思娴打算给她按摩到睡着了再说。

但在眼看着小姑娘的呼吸变得平缓,就快要彻底陷入睡眠状态的时候,江思娴忽然听到她开了口。

“姐姐。”

江思娴以为她是单纯在叫自己,抿抿唇,回了句:

“我在。”

“如果有一个人蓄谋已久想伤害你,你怎么办?”

江思娴微微一怔。

景夜问的这个问题简直是毫无来由,可却在她的心里一点点掀起了惊涛骇浪。

“谁这么干,我会毫不犹豫地以同样手段置她于死地。”

江思娴只是稍微犹豫了下就回答道。

她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存在以德报怨。只要是敢对她出手的,必定一一记在心里。

她不会放过伤害自己的任何人,不管那人是谁,曾经又和她建立起什么样的渊源,有什么样的关系。而且——

“没关系,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思考忽然被很轻的一声梦呓给打断,江思娴垂眼,恰好看见景夜咕哝着,咂咂嘴,艰难地翻了个身,滚入了憨甜的梦境。

景夜说完这句话似乎就彻底睡着了,室内陷入了一时的沉寂,甚至能清楚听见外面惊涛拍击船舷的声响,回荡在幽暗的房间里。

海浪声哗哗过来又哗哗远去,江思娴的情绪也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家就已经住在富丽堂皇的别墅,但附近也有好几户人家,都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有几个小朋友比她大一点,其中有个小男孩力气很大,她那时候喜欢和江思妍一起玩跳皮筋,有一次江思妍不在,她就和另外一个小女孩一起玩,但坏脾气的男孩莫名其妙过来推搡了她俩,把她推到了地上,手磕破了皮。

那点小伤对于成年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来说却难以忍受,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掌心,小思娴嚎啕大哭。

她大哥哥当时正在跟一群男孩子玩枪战玩得不亦乐乎,但在听到哭声后,丢下手里的水枪,踩着火炭似的赶了过来,不顾那男孩的体型比自己大了一圈,直接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后来江祁鑫被打的流了鼻血,但那凶狠的样子给男孩吓怕了,男孩道了歉,白着脸小跑回家。

江祁鑫当晚一边被保姆按着上药一边豪情万丈地对她说:

“思娴你放心,只要哥哥在,肯定没人敢欺负你的。”

也只有在那段短暂的儿童时光,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大哥哥”。

但昔日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为她报仇的大哥哥,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与她不死不休的仇敌;前世将她打入地狱的所谓妻子,现在却信誓旦旦地说要护她不受人欺凌。

何其可笑,何其离奇。

趁着景夜睡着了。江思娴出去找了个僻静地方打了电话。

她拨的是一个私人医生的电话号码,并不是廖医生,而是一位心理学硕士。前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位医生都陪伴着她,只是后面何医生就成家结婚了,江思娴为了戒断对医生的依赖,和她联系也借此少了起来。

她对于前尘的记忆还有小部分很模糊,但清楚记得何医生的职业道德非常高,为人也幽默风趣。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熟悉了,一半是医患关系,一半也算是朋友。

在接到江思娴的电话,听她用简单易懂的语言把当下的复杂情况描述了一下后,何舒良颇感意外。

“听你的描述,你家那位现在看起来其实有点像是双重人格?”

“是。”江思娴简截了当,“我能感觉到她和以前有变化,但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很突然,而是循序渐进的,所以我又有点不确定了。”

当时系统为了让景夜不能太崩人设,是要求她慢慢来改变,不可以一蹴而就,更不能直接跟江思娴说出自己穿书的身份,因为那样就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