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2/3页)

因此她们这瓜吃不全,就是先吃个热闹。

阮嘉麟也在,他是在场除了乔盛文外读书最多的,自然由他来读文章。

大家一开始听得还挺认真,结果听了几句有点茫然。

张娘子问,“这些什么之乎者也,倒是说了些啥?”

阮嘉麟一抬头,发现除了表妹的公爹和张三壮脸上有种激动外,其他人全都是茫然的,包括在门口伸着耳朵听热闹的。

苗婉叹了口气,“所以邸报是打算发这些内容吗?老百姓们谁看得懂。

还得特地叫读书人给解释,那邸报有啥用,都不如直接在衙门门前头张贴文章了。”

报纸是老百姓们的精神食粮,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选择也不一样。

想要让人人都愿意花钱,增强报纸的公信力,那就得是大白话,人人都能看得懂才行。

当然啦,现在识文认字的没那么多,可起码得识字的读完了,百姓们咦咦哇哇的动静此起彼伏,那邸报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要知道,传播最重要的元素就是人们的好奇心,太无趣不如不搞。

阮嘉麟当然给解释了——

“凌晨的时候,嘹亮的报数声像是旱地响雷,炸响在郡城内,为百姓们带来了无限的勇气和安全感。”

苗婉点头,半夜叫你起来撒尿,或者吓尿,没毛病。

“将士们壮志凌云,摸黑出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他们的战场,以万夫莫敌的架势开启了第一届演习。”

耿氏疑惑,夜色里,壮志凌云的偷偷摸摸?她想象不出来这场面。

……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那位躲过陷阱的勇猛之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泥坑里的同僚搭起人梯,让他们能够从坑里爬上来,继续争取分数。”

乔盛文微笑,估计是撇不开脸面自己一个人抢分,只能咽下骂骂咧咧将队友救上来,省得队友被冻病。

“西蕃人自以为来的无声无息,实则早就进了大将军算无遗漏的陷阱中,被一只短箭震慑当场。”

张三壮嘿嘿笑,直接送上西天了,其他人可不震撼么,杀得好!

……

“据估计,西蕃人来的并不多,但是友盟的外族人拍探子试探的并不少。

大将军建议,下次可以直接过来看,我们大岳子民是包容的,是友善的,不用费这么大劲,吓着谁就不好了。”

说完阮嘉麟都没忍住噗嗤笑了。

徐易青够促狭的,这回用上了火铳,那动静和杀伤力估计把北蒙和西域派出来的探子吓着了。

然后还阴阳怪气人家,说不定能把某些人气个好歹。

可身为大岳人,西北人,阮嘉麟和在场的家人们都只有一个感觉——爽!

只是苗婉咂摸着嘴儿,感觉爽的不够淋漓尽致,起码了解没那么多的百姓们到时候肯定是感觉不出来太爽的。

她想了想,叫阿墩进来,“你去请几个说书先生过来,再请两个拉弦子的。”

大家都看向苗婉,不明白她啥意思。

苗婉也嘿嘿上了,“我打算给大将军和徐军师一点启发。”

乔盛文突然有种替程绍和徐易青默哀的冲动,不过他只管微笑不语。

自家儿媳妇,上天他们乔家也给搭梯子呢,眼下不过毛毛雨而已。

对守备府内的众人来说,这是一场带着丝竹之音,酣畅不已的八卦毛毛雨。

对半夜还被乔瑞臣叫起来,提到帐篷内的程绍和徐易青来说——

“铮铮铮——”几声急促又尖锐的弦子,像是直接从耳朵钻进了天灵盖,两个人瞬间就精神了,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

不光他们俩,刚演习结束,累得跟一摊泥一样的将士们,也被这动静搞得病中垂死惊坐起,苦着一张几乎想当场去世的脸,又顺从本心偷偷摸到了主帐前。

“宣和十二年的腊月,一个平平无奇的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大家以为就辣么过去了,闭眼睁眼,又是一天,很快,又是一年,可谁知道——嘭!”

帐内帐外皆是是一震,眼神迷茫,听君一席如听君一席话,啥意思?

“无人发现,夜色竟然如此诡谲莫测,那弯毛月亮竟闪着诡异光辉,家犬眼眸在昏暗中闪着冷冽的光,动物像是已经感觉到了这夜的不同凡响。

刹那间风呼啸而起,比风更凛冽的号角声像是雷光乍现,劈开天际,叫醒了所有西平郡百姓的灵魂!”

弦子声音急促而尖锐,在最高点戛然而止,程绍和徐易青呻·吟着捂住胸口,感觉有点喘不过来气。

要真有这场面,都得吓得当场去世,这是恐怖故事啊!

外头好些人都不自觉瘫坐在地上了,全身上下只有耳朵还能支棱。

“百姓们噙着泪,默默注视着一墙之隔的将士英勇无畏向前!

心怀叵测之人,两股颤颤恨不能插上翅膀逃回老窝!

还有他,还有他们!

我们伟大的定北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有固北军最尖锐,最冷酷的护卫队,像是岩石一样坚守在无人知道的路上,树上,泥坑上和……许许多多我忍着心疼不忍心说的地方。”

程绍已经僵硬成了一块化石,这说书的是钻老百姓床底下去了吗?

徐易青脸色也懵逼又僵硬,路上和树上就算了,不忍心说的地方是指哪儿?

天上?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平日里挥洒汗水和鲜血,却从不炫耀,只默默守护我们的安危。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以燃烧生命的代价,为我们杀掉敌人,自己也躺在了最后一条守护线前。

我们敬他们,畏他们,他们不喜不悲,只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这一次,他们终于有机会展示自己了,却仍然用信念燃烧了浑身的斗志,仍然不忍心打扰他们守护的人,默默起舞。”

外头瘫坐着的将士们也麻木了,听着像是在说他们,可他们咋听着这么有病呢。

两个说书人你一言我一语,激情得甚至有点尬,尬得乔瑞臣都想抠别墅了。

可奇怪的是,一个拦住他们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尬成了石头,但耳朵却比以前更灵敏,只在心里想着,我就再听一点点,一点点就行。

“哈!那群可恶的,血液里都燃烧着罪恶的西蕃人,又一次定下了罪孽之计。

他们想要在夜色中,甚至在白雪皑皑中,放干将士们的鲜血,抢光将士们的家眷,杀光将士们守护的百姓,他们以为自己会跟以前一样,再一次得逞!”

乔瑞臣看着门口护卫攥起来的拳头,唇角抽了抽。

“先前还在奋力拼搏,互相警惕的将士们,瞬间拧成了一股绳,在大将军发出怒吼后,像是霹雳一样在敌人中间炸响,他们用刀,用枪,甚至用自己的牙齿,给敌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