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岑少爷。”

一个男人的声音悠悠传来。

不是时眉。

岑浪捏紧手机,神色瞬即冷下几个度,漠然撩起眼皮,视线阴燃黯不见底的积郁,晦鸷得更甚过窄巷夜色。

对方口气俗套又轻浮:

“你的小未婚妻在我手上,方便的话,不如今晚我们见个面?”

而在此刻,岑浪像他的父亲一样,极致诠释上位者沉穆凌驾的气势,冷漠,孤傲,似万里海底般平静寡寂,却是风暴前的骇人端倪。

万军一身抵。

“要什么?”他没有废话。

“钱。”

“多少。”

“十个亿。”

岑浪倏然低笑了声,口吻讥嘲:

“就要这点儿钱,也值得你们大费周章绑走我的人?”

对面的人仿佛完全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愣住,竟迟迟没有接话。

“我出双倍,二十亿。”

岑浪嗓线倦恹,薄唇仍勾着稀微弧度,眼底却望不见丝毫笑意,

“好好伺候着,别吓到她。否则,我就用这钱给你们打几口像样的棺材。”

“说,人在哪儿。”

“他说什么了?”

冷库内,胖子挂掉电话后,一旁矮个男人跟另外三个立马围上来问。

胖子好像还没缓过神,懵了会儿,才迟疑着转述:“他说给20亿,让好好伺候,别吓着她,否则就给咱们买棺材。”

二十亿。

是什么概念,

应该够这几个人活好几辈子。

其余四个人听到,也蒙了半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大好运砸傻了。

“操,之前就听驼背说那位太子爷不但人傻钱多,还是个大情种。”

矮个朝地上啐一口,走过去狠踢了时眉一脚,流里流气道:

“想不到,这娘们儿真这么值钱。”

胖子问:“绑人之前许会长那边说要十个亿,那咱用不用告诉他一声?”

结果被矮个跳起来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鼻子骂:

“你他娘的是不是傻逼?他要十个亿,岑浪给二十,剩下那十个不留下来咱们兄弟分了你还想着上交?贱不贱?”

胖子胆小,这活儿是他干得第一票,把人绑到冷库才知道惹得是壹浪太子爷,被矮个逼着给岑浪打了通电话,到现在腿还哆嗦。

“可这万一要是被许会长那边……”胖子话没说完,被矮个一拳爆锤在胸口,矮个气得咬牙切齿:

“就你这怂逼样儿,活该你煮一辈子麻辣烫,烂泥扶不上墙!”

矮个越说越气,还想动手,被另外三个拦下来,其中一个问:“哥,这里边儿太冷了,咱出去吧。”

矮个挥开三人,整理好被扯乱的衣服,问胖子:“那小子什么时候到?”

胖子忙道:“估计十五分钟。”

矮个哆嗦两下,一招手:“走,外面抽根烟。”

胖子又问:“哥,那她……”

“扔这儿,死不了。”矮个看向蜷缩着侧躺在地上的时眉。

她还在昏迷,睡颜无辜。

双手被反绑背后使腰身挺起,勒显胸前轮廓,小臂纤细脆弱。灰黑短裤释放丰腻盈白的腿部线条,短袜勒紧小腿肤肉,与脏污秽浊的水泥地面形成过分鲜明的反差,腿上淤青更添禁忌。

矮个的眼神有点变味。变得黏腻,渴求,还有两分迫切。他走过去狠力踩在时眉大腿上,柔嫩肤肉因他的踩力而隐隐轻凹,更大程度刺激到他。

矮个居高临下盯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几乎在这一秒,对她的贪婪和对钱的欲望是如此对等的强烈。

他看了她很久,眯眼舔着唇,像在做思想挣扎。当他眼底欲念趋近癫狂,是胖子一句“二十亿,剩十亿咱们分,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及时浇醒他。

没错,

还是钱重要,

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吃不到。

矮个最终邪佞一笑,狠狠一脚踹向时眉的小腹,借以暴力来泄火。

时眉被他踹退一小段距离,仍闭着眼,半声都不吭,看起来像是还没醒。

直到几人离去。

眼皮轻动,时眉慢慢睁开眼睛,乌黑薄密的长睫眨颤几下,努力适应着。

她其实早就醒了。

大概要归功于律师这份职业,让她常年对待陌生人总保持十分的警惕,以至于在窄巷里突然遇到这几个男人出现时,她当下一瞬间的预感非常不好。

“认识岑浪吗?”胖子问她。

时眉本能缓步后退,弯眉笑着装傻:“啊?谁啊?你们找错人了吧。”

矮个骂了句:“别跟她废话,就是她,绑了走。”

两个男人很快围上来,在这个间隙,她趁乱飞速扯断脚上的脚链,不着痕迹地朝后丢去石阶上。

如果她不见,岑浪会调监控,只要看到这条脚链,虽然不能证明她是在这里消失,至少代表她到过这里。

从那个巷口为中心反向追踪,或许可以为他提供线索。

她知道,这对岑浪来说并不难;

也相信,这点默契他一定有;

所以岑浪一定能找到自己,只不过眼下这个低温环境太恶劣,为了保证岑浪来之前不被冻死,她必须先自救。

越危险,越冷静,这是时眉从业这么多年来练就的第一条自保能力。

因此她此刻异常沉着。

被绑来的路上,时眉在车里其实就醒了,只是她知道身处一个密闭的移动空间和五个男人,她没有任何胜算。

与其无谓挣扎,不如装睡,让他们放松警惕。

但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在被注射一针不知道是什么药物时,她强忍着巨大的恐惧没有挣扎;

在被矮个暴力殴打,小腹被踹疼到牙齿打颤时,她抿紧嘴角,闷声不吭。

现在,冷库中只剩下她一人。

神经稍稍松弛的一瞬,莫名的昏沉感紧随泛散,很困,也很冷。

可又很热,很燥郁。

可能是,那针注射剂的药效。

时眉极力缓沉一口气。

好在,那胖子是个新手,没什么绑人的经验,手法不专业,绑得不算紧。

时眉使劲转动手腕,用力一挣,很快绳结松散脱落下来。她微微喘着气,抬手撕掉嘴上的胶布,揉揉脸颊才恍然惊觉自己体温烫得吓人。

这帮狗,到底给她打了什么药。

可当下不是愤恼的时候,她强撑着虚软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扶住墙,抬眼扫量起这间大型冷库。

四周全部都是铁货架,一直顶到天花板,上面堆满各式各样的袋装货物,旁侧立着一把拿货的梯子。

体感温度应该在零度以下。

时眉想起之前同事接手过一起刑事案,学到一则常识是倘若人被关进零下18度的冷库中,不过20分钟就会死亡。

当时同事还调笑说要搜查一下自救方法,万一哪天点儿背遭委托人报复,也不至于落个20分钟死亡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