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页)

弗朗茨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你的面容上,不再说话。

你平静地看着他。

“晚上把你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好,”最终,他移开视线,语气莫名其妙又变差一点,“我明天睡醒过来。”

弗朗茨离开后,你用完晚餐,犹豫了一下,来到卫生间打开了淋浴。

借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你想办法把卫生间的几样器具弄出轻微的堵塞磨损,之后身穿着湿淋淋衣物的你又踩着地毯来到床边,以及床对面的矮柜处,再次使用了同样的手段。

你的动作不大,可能存在在监视器后的人如果不是很注意你的行动,应该发现不了异常。

做完这些,湿冷的衣物贴紧肌肤,你有些颤抖地抱紧双臂,抬头望向天花板的几个角落,包括衣柜的底层——这几个地方也是存在监视器的嫌疑角落,但你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弗朗茨检查这些地方。

而且他毕竟是皇家的人,很可能知道他们有没有监视你的事,自他反应平淡地表明可以修理损坏的用具之后,你基本就已经对这条路灰心,堵的只是一个可能。

……虽然,你也并没有信心能从经受过反侦察训练的军校生脸上看出异常就是了。

与亚撒·莱德的通话仍在持续,毫无回音。你翻看一眼,便不再管,藏在狭窄的衣柜内简单换了一件上衣。

又是没能怎么睡好的一晚。

第二天醒来,你全身发冷,神经疼痛,热意黏糊糊的附着在你的颊边,你摸了摸额头,察觉到自己有些发烧。

你又困倦地休息了一会儿。

用完早餐,你为弗朗茨打开了房门。

说是睡醒再来,但烦躁着到处劳碌的少年显然没有睡懒觉的缘分,他没有穿那身皇家制服,反倒是穿了身简单宽大的衬衫长裤,外面套着一件借来的塑料罩衣,手里还提着一桶破破烂烂的维修工具。

到房间内,他脸色难看地佩戴好手套和口罩,所谓皇家的贵族Alpha摇身一变成了路边常见的维修工人,除了那头过于出众的身高,貌似真的没什么别的违和感。

“在哪?速度点。”弄好东西,弗朗茨闷声问你,明显是不想维持这身装扮太久。

“……跟我来吧。”

你迟钝地多看了他两眼,带他来到卫生间。

你弄出异常的器具都是你觉得可能藏有监视器的嫌疑对象,本来你是想着弗朗茨既然来你房间,那么认真观察他修东西的神情也许能看出点什么,但对方一戴上口罩你就知道没戏了……更何况现在你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还发着烧。

你略有些无力地靠在门边,看着那么高大的一个Alpha毫不避嫌地半跪在地上,烦躁却又耐心地观察着手底下的东西修修补补。非常认真,也非常专业——

你以为他不允许你叫维修人员过来全是因为警惕你联络外界的缘故,没想到他是真的会修。

……话说回来。

亚伦也是,弗朗茨也是,包括西里尔也为你收拾过饭桌,这些皇家的少爷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

思绪越来越发散,你面露难过地按紧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想法静止下来。

“喂,你这弄得什么鬼东西……草。”

那声转瞬即逝的脏话被弗朗茨吞了回去,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大活人摇摇晃晃马上就要倒下,他来不及多想,像是迅猛发力的花豹一样站起身冲过来,用手臂挡住你的后背,把快要倒下的你活生生地按在卫生间的门上。

被撞清醒的你:“……”

“你搞什么鬼?!”你还没说话,弗朗茨就从下意识的行动中回过神来,他没发现这姿势有什么问题,一只手挡着你,另一条肌肉结实的手臂就撑在你的颊边,他又比你高上许多,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颇有威压感的人体囚笼。

“……麻烦。”

你流着汗,声音微弱,弗朗茨没听清你在说什么,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你的表情,皱眉:“什么?”

虽是询问,可他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你的回答上,你没发现他在刚刚就沉默下来,目光深沉地凝固在你的唇间。

你闻到Alpha强势的气味,直觉不能在这样下去,于是你调整着呼吸,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弗朗茨勉强从那种见鬼的状态中抽脱出来,还没来得及接上刚刚的话题——他发现了那些损坏是人为搞的破坏,你快要倒下前,他没说完的话就是在质问你有什么目的。

然而他阴沉地看了你半天,却还是略显狼狈地没能说出来什么,你却在这时已经调整好状态,礼貌地告诉他:“麻烦……你先放开我一下,修完那些,还有一些东西在床边。”

“要再辛苦您一下了,谢谢。”

“……”干脆把这个女人丢窗户外去好了,皇家二年生战斗科首席,此时却在替一个Beta当修理工的弗朗茨冷酷想道。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终于,烦躁难耐的少年迈开脚步——

任劳任怨的弗朗茨臭着脸帮你把其他的东西也修好了。

你这次离他很远,披了个厚一点的外套,精神略显困顿地坐在摇椅上。这两天你实在被折磨得不行,这会儿听着少年敲敲打打的声音,你差点蜷缩在椅子里睡着了。

弗朗茨临走前看了你一眼,脾气不好地叫你一声:“喂,醒没醒?”

……修好了?

毕竟弗朗茨也没对你做什么,这时你觉得有点麻烦人家,于是你强撑着抬起脸,对他露出个略显苍白虚弱的笑容。

“啊,谢谢。”你说。

“……”又一次没能说出质问的弗朗茨盯着你,眼神恐怖得像是要吃人。

他离开后,你也忘了去反锁房门,直接倒在椅子里睡了一觉,等到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你又模糊地听到了谁在无聊多事地敲你的房门。

你摇摇头,提起精神去开门。

是埃德加。

你一看清他的面孔,神情便稍稍冷淡下来,埃德加倒一直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他烟灰色的眼睛落在你的面容上片刻,用着与往日一样没什么波动的语气道:“闻小姐,您生病了。”

“嗯。”

“这是我昨日答应要送来的药物,”他递来手里的药箱,“以及治疗发热感冒症状的药物,请闻小姐对症使用。”

你没有接,僵持了一会儿,你有些头疼地对他道:“放地上就可以,谢谢。”

“好。”闻言,他收回手臂,答应下来,却没有立即放下药箱离开。

冷漠灰白的俊美眉眼与你对视,烟灰色的狭长双眸冰冷而充满漠视,你突然有种像是被他当成路边的花草一样被注视着的错觉。

“还有什么事么。”你问。

“是,我有一件事想要与闻小姐讲明。”

埃德加露出沉思的神色,从容而缓慢地组织着措辞,“闻小姐不用如此紧张我们的目的,我们请您过来,与您本身无关,我也并不会借此利用这次机会保留些什么不该留下的东西,请您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