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3/4页)

卫永民就不同了,初中老师,文化程度和她一样,都是上过师范大学的,离过婚,没孩子,长得也好……

在她看来,卫永民就是有些心软,还拎不清。

别问她咋看出来的,共事一年半,中间还谈七八个月,她又没眼瞎,心里哪会没底。但这些问题,在她这儿都不是问题,他拎不清,她能拎清就成……

不过看样子,永民在人情世故上不是差了一点点的问题,是完全不懂。他爹娘这边,她放手让他去沟通处理,结果却给处理出这个大问题来。

看来以后,这方面的事,还得自己来才行。

“大哥,你说我二叔是不是少了某根筋啊。”聂桃跟着周桂他们说着话,一边,卫子英戳了戳卫志勇,低声问。

这二叔办事,简直离谱到家了。

要是今儿新二婶害羞,啥也不说,这误会肯定得扎根到两家人的心里,她奶和爷怕不得一辈子膈应。

这会儿卫永民就站在两兄妹身边,卫子英一问,卫永民就听到了。

卫永民垂头,看向自己的侄子侄女,一看过去,就见大侄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在点头。

“可不就是,小妹,少根筋的不止二叔,还有你二哥。我觉得,为防万一,咱们应该教教志辉了。”

卫志勇点完头,一脸惆怅地看向旁边,一点都不愁,还津津有味地吃着聂桃给的花生糖的卫志辉。

卫子英跟着他大哥的眼晴看过去,然后木了木,小手往兜兜里一揣,抿了抿嘴,低声道:“大哥,玉华姐以前说过,社会很险恶,让社会毒打一顿,就会长心眼了,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让社会打打二哥了。”

旁边,卫永民听着侄子侄女的话,也转眼看向了卫志辉。

看完之后,他就觉得,他的三个侄子侄女,志辉才最正常的那一样,另外两个……有点没办法形容。

卫永民没办法形容大侄子和侄女,卫子英还没办法形容他和她二哥呢。

看着二哥那啥都操心的样子,卫子英愁得小眉头都打了结。

二哥这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二叔,严重怀疑他长大了,会和二叔一样。

“虽然我不知啥叫社会毒打,但确实该打一顿,一顿不够,打两顿……”卫志勇觉得妹妹说得有理。

二叔愁人,他二弟也愁人,这长大,保不准就跟他二叔一样糊涂。

不成,不成……得把他教精明点才行。

两兄妹意见统一,都准备回头好好调教一下卫志辉,别以后长大了,换他们愁他。

屋子里,聂桃也把他和卫永民的事,给卫家来的人说清楚了。

除了啥也听不见的卫良海,卫良峰和卫良忠一等聂桃话说完,两根烟杆就齐齐往卫永民背上打了去,卫良海见大哥二哥都在打侄子,也配合着,往卫永民的背上拍了几巴掌。

拍的时候,还啊啊啊的气吼了几声。

事情讲清楚,周桂不知道咋的,就有点心疼起聂桃来,一把拉住聂桃的手:“闺女啊,永民性子愁人,以后,你多担待点啊。”

聂桃:“娘,你们不嫌弃我就好。”

周桂:“嫌弃啥呢,你不嫌弃他就是好的了。”

周桂是真不觉得聂桃有啥能让老卫家嫌弃的,这闺女能当上老师,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刚才,她嘴上说的轻轻松松,但却不难从她的话里,听出那几年,她有多艰难。

这是个要强的。

要强才好呢,就永民那性子,要是找个软绵绵的,不定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就这样吧,至于她的家庭,她一个人的时候,都处理得过来,多个永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了误会,气氛终于好了起来。在学校这儿休息够了,聂桃见天色差不多了,就准备带一家子人去聂家。而送老卫家一家来的任经略和杨志标都没走,这两人还等着卫子英喝完他二叔的酒,就把小丫头给哄去盘州军区的,见大家要动身去聂家,两人把车开过来,挤了挤,就把人全装走了。

也好在这两辆车都是去年西汽新生产出来的七座车,够宽够大,不然都坐不下这么多人。

聂家在度平县靠南边的市场,这边的房子都有些西式化,聂家当年被批得那么惨,和家里太优渥的条件脱不了关系。聂家房子是二层楼的小洋房,听聂桃话里的意思,这房子是她奶的陪嫁,她奶以前是地主家的千金,还有海外关系……

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当年聂家才会那么惨。

两辆车穿过集市,来到聂家院子前。

聂桃是第一个从车上下来的,紧接着就是卫永民,再然后,便是老卫家的一群人。

“聂桃,这是你家亲戚吗,以前咋没见过?”

一行人刚下车,左邻左舍就被停在院子前的两辆车吸住了眼球。见聂桃从车上下来,有人就忍不住好奇问。

聂桃笑呵呵地看着问她的人,不咸不淡道:“对啊,这是我公婆,还有永民叔伯,我和永民结婚,我不方便过去,家里人自然是要过来看看的。”

说着,聂桃也不等那人再开口,招呼着周桂他们就往院子里走。

他们刚进院子,外面看热闹的就盯着车子议论起来。

“聂桃找的这个,不是说家在山沟沟的吗,咋还是开着车来的?”

“谁知道呢,嘶……这车子去年我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说是新产出来的车,比外国佬的车子还要好。”

“比外国佬的还好,那得多少钱?”

“反正卖了咱们,咱们都买不起……”

“这姓卫的,家里条件好像不差啊,他咋就眼瘸的看上聂桃这个瘸子了呢?”

“得了吧,聂桃又不差,不过就脚有些不好,哪就让人看不上了。”

“就是,聂桃是脚不好,又不是脑子不好,人家都能考上大学,她也不差的。”

外面议论声持续,进了院子的卫家人,也看到了聂桃嘴里说的疯娘。

小楼房左边屋檐下,一穿得干干净净,头发齐耳的中年女人,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

她的腿上锁着一根铁链子,这根链子蛮长的,是从一楼最左边那间屋子蜿蜒伸展出来的。聂桃领着一群人进院子,那女人就傻傻地朝聂桃笑了起来。

“妈,我们回来了。”聂桃冲屋檐下的女人喊了一声。

女人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在傻笑。

聂桃看了她妈一眼,转回身,朝周桂等人道:“娘,这就是我妈,当年我家生了变故,她受不了打击就这样了。”

她十岁就跟着爷去住了牛棚,妈妈疯掉的事,还是爷爷平反后,再回度平县她才知道的。她妈疯后,被大舅带了回去,后来她回来了,大舅就把她妈送过来了。

“嗳,也是难为你了。”周桂看着屋檐下,痴痴傻傻的女人,回头,心疼看了眼聂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