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纸条(第2/3页)

陆水早有准备不会那么顺利,再加上也就是运动员才能有如此快速的反应能力,否则刚才那一下他已经被拽倒了。杜英哲的逃脱属实在意料之外,但陆水也不是没有后手准备,抬肘击中他的下巴。

砰,一声。

是杜英哲没咬紧的牙关上下磕碰。

如果他有足够的运动经验就该知道这时候不咬紧会有多大的后果,陆水揪住他的头发再是一拳,杜英哲慌忙中搂紧他的腰部,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体上面,陆水干脆将人放倒,一起倒在了冰凉的还没发芽的湿润土壤上。

但即便有了灵敏的身手,陆水在体型上还是吃了一点亏,他为了比赛一直在控制低脂,正面和一个比自己高一些的成年男人对抗不会马上占上风。杜英哲已经快速喘过气来,抓准这个时机向旁边翻身,这一次把陆水压在了身下。

陆水的眼睛仍旧死死地瞪着他,像是把周遭的光都吸了进去,只剩下一片深黑。

“我就知道……”杜英哲只说了半句,但下手狠毒,自己的喉咙被围巾勒紧,同时也没有放过陆水的喉咙,借助位置优势死死压制住他。在社会上磋磨多年他怎么可能对一个随随便便主动找上自己的小屁孩掉以轻心。

一个大学生,在他这种人面前完全没有优胜可能,自己可以用钱拿捏他,用社会资源堵住他所有的路,用感情迷惑他。但是杜英哲没想到他是想要杀了自己。

如果陆水要是没改名字,他可能早早就认出了他。

那个叫陈双的,脸上有一块胎记的,竟然是他哥哥……杜英哲原本都快忘记那一天,但是猛然间想起,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忘记。

躺在地上的陆水暂时挣脱不开,转而低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腕,恨不得直接咬下一块肉来。这是一个多么阴险狡诈的人,一上来就给自己发零花钱,又送了数额巨大的手表,试图用包装成糖果的匕首捅自己一刀。陆水敢保证这个人已经想好了后路,哪怕他真的和别人好了,分手后也会把投入的金钱要回来。

这种人就该死!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陆水竟然翻动了身体。杜英哲重心不稳,顺着身下的力道向右侧方歪倒,就在陆水准备连人带自己一起滚进河里的时候一个身影罩了过来,冲着杜英哲的后背就是一脚飞踹。

杜英哲往旁边飞了几米似的,重重地摔在地上。

陆水快速地坐了起来,胸口不断起伏,精神状态还处于备战的紧绷当中,不管这个黑影是敌是友是路人都想要攻击。他迅速地爬起来冲向杜英哲,不能停,他还没有被自己杀死,就差一步了……

“四水!”屈向北从后面拽住了他。

“放开我!”陆水杀红了眼,全身都没了知觉,他感觉不到呼吸和心跳,温度和疼痛,此时此刻只需要再执行一个任务。他听出了北哥的声音,可是意识里竟然想不起北哥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他只顾得往前扑。

“我杀了他!杀了他!”陆水喊了出来,冲着杜英哲拳打脚踢,但是总觉得身后有个巨大的力量在拉扯他,阻碍他。他不断挥舞手臂试图挣脱,嘴里说出来的言语已经不算清晰,他要报仇,要打落他所有的牙,踢断他身上每一根骨头!

而屈向北则没有再开口劝说,只是用力地抓住他,看着一向懂事听话的乖弟弟四水在眼前发疯一样。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牙医,自己果然没猜错。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陈双为什么不肯去看牙,拔智齿又不是什么大手术,对于一个专业运动员来说哪怕是再严重的伤痛都能忍住,不可能一直拖延着。

这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四水竟然劝都不劝。

那么关心哥哥身体健康的人居然无动于衷,屈向北不得不多想,这里面绝对发生过什么隐情。所有的答案就在陆水带他去牙医诊所那天揭开了,陆水怎么可能刚好就有一份预约?

或许,高中霸凌者的事只是一个巨大的幌子,想要吸引走所有的火力。

因为陆水太聪明,屈向北必须要有所防范,同样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以他对陆水干脆利索的行动方式的了解,动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所以屈向北这几天下午都请了假,和陈双说要回家照顾一下老人,回绝了陈双想要一起回家照顾的请求,悄悄地去牙医诊所门口蹲守杜英哲。

自己可能堵不住陆水,但是杜英哲的活动范围很小。

等看到杜英哲开车去接陆水的那一刹,屈向北便什么都明白了。

水面上噗通一声,后背成片钝痛的杜英哲被陆水踢进了河里。河岸和水面没有太多距离差,杜英哲在冰冷的河水当中抓住一线生机,一只手抠住了岸边的大理石。屈向北这时放开陆水,奔向河边,一只手拽住了这个人。

杜英哲已经全身湿透,还呛了不少水,脱离了桎梏的陆水奔向岸边,蹲下后一只手死死压住了他的脑袋,将他压在了水里。

手下的人开始翻腾,挣扎,水面冒出不少气泡,一只手不断挥舞着。屈向北腾出一只手去抓四水的腕口:“四水你松开,有事想办法解决,你松开!”

陆水看着那一个又一个的气泡,一动不动。原本他想把杜英哲溺死在游泳池的,但是两个救生员实在太难操作。现在他的手背也沾了不少的水,冰冷刺骨,却不能换回他的理智。

“四水!”屈向北想要将他的手拽过来,“你醒醒!”

陆水死死地盯着那片水面,他要看这个人一点点失去呼吸,看着他的生命进入一片黑暗。

“四水!”屈向北撞了他一下,“你不能这样!你想想你哥!想想顾风!”

我哥?这不就是为了我哥吗?杀了他,就没有人能伤害我哥了。

陆水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忽然,一个人名闯入了他的意识当中。

不止是一个人名,还有一滩血,一通电话。

队长……

眼前的景致如同潮水抽离,从他视线中褪去,他仿佛回到了1年前,回到了那个他和哥哥逃不出去的家里。爸爸被自己打得站不起来,跪在地上,自己站在他的背后,终于不再任人宰割。他揪着陈智明的头发,水果刀的刀刃压在陈智明的喉咙上。

眼前的人,除了哥哥,还有屈南,还有……陶文昌。

陶文昌好像很着急。“四水你先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四水,我们是来帮你的,好吗?你不是很相信我吗?你不是给我棒棒糖吗?你先把刀子放下。”

哥哥好像很痛苦:“四水你把刀给我。给我,给我吧。”

对,哥哥很痛苦,哥哥被人伤害了。陆水紧了紧手指,拽动了爸爸的头发。

好笑,这个人曾经那么可怕,现在在自己的手里也会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