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除此之外,还有一筐蒸点,玉米烙,南瓜糕,小米红枣糕,甚至还有两个窝窝头。

这都是东安围场的拿手菜,专门让只吃细粮的贵人们尝鲜的。

沈轻稚对今日的午膳很满意,正巧铜果上了肉串,她就唤了宫人一起品尝。

红柳肉串一凑到唇边,就能闻到一股鲜香,孜然和辣椒粉恰到好处盖住了羊羔肉的膻味,却勾起了肉里的鲜甜。

沈轻稚轻咬一口,正好咬到一块已经烤制软糯的肉筋,肥瘦相间的羔羊肉鲜甜肥美,咀嚼之间还有浓郁的奶香味,非常好吃。

在宫里可吃不到这么地道的羔羊肉。

沈轻稚一口气吃了一整串,才觉得腹中空空略有缓解。

吃得好,宁嫔娘娘就高兴。

“来,这一路大家都很辛苦,今日就敞开肚皮吃,小柳子,多备些炙烤肉串,让大家伙都吃好。”

小柳子眉开眼笑应了一声:“谢娘娘赏赐!”

酒足饭饱,沈轻稚才伸了个懒腰。

今日刚到东安围场,萧成煜要接见驻守在东安围场的金吾卫指挥使和奉天大营的左都督,故而一整日都忙得很,根本分不出空闲找她。

沈轻稚心里也明白,这才让铜果在院子里烤肉,弄得一身味也毫不在乎。

烤肉就得这么吃才香。

用完了午膳,沈轻稚在院子里仔仔细细转了一圈,又荡了会儿秋千,这才回寝殿沐浴。

沐浴更衣之后,她便睡了下来,她人年轻,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就睡了回来,到晚膳之后就不觉得疲累了。

用完了晚膳,东安行宫的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各处充满野趣的宫灯在行宫里一一亮起,让行宫又是另一番景致。

沈轻稚在露台上看了一会儿,不由有些心动。

她对戚小秋说:“去取一件薄披风来,我出去逛一逛。”

戚小秋便道:“好,不过行宫人少,得让小柳子他们都跟着娘娘一起出去,以防万一。”

沈轻稚应允之后,戚小秋就去张罗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景玉宫的宫人们便跟在沈轻稚时候,开始探索神秘的东安行宫。

沈轻稚今日只瞧见过勤政殿和畅春芳景,故而刚一出芙蓉园,便直奔畅春芳景而去。

她顺着鹅卵石小路往前行去,前方就是湍流的小溪,溪上一个小巧的拱桥,上面点缀着飘摇的鱼灯。

沈轻稚走在静谧的行宫里,觉得心都跟着静了下来,她一路都没有出声,直到一行人穿过拱桥,才看到精致的畅春芳景。

畅春芳景比之其他宫室多了几分野趣,最外面甚至还有一栋茅草屋,遥遥看着颇为新奇。

沈轻稚一瞧就觉得喜欢,不过远远就看到一队金吾卫守在畅春芳景门口,她便没有过去。

沈轻稚循着琉璃灯,一路往前行去。

她穿过一片芦苇荡,绕过一处群芳园,最在小路镜头的摘星楼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成煜身穿玄黑披风,正仰头看着天上的满天星斗。

似是听到来者的脚步声,萧成煜低下头,遥遥向沈轻稚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似比那星光还要璀璨。

下一刻,高高站在摘星楼上的皇帝陛下冲她伸出手。

沈轻稚听不到他的声音,却隐约看到他的唇形。

他在对他说:“过来。”

————

身后的宫人都停在原地,只有戚小秋陪着沈轻稚上了摘星楼。

摘星楼约有三层楼高,沈轻稚近来天天早晚打拳炼体,体力比以前还要好,加上她能吃能睡,简直是容光焕发。

就连这五日的奔波都没让她疲惫不堪,三更半夜还出来逛园子,被萧成煜抓了个正着。

她两三步就爬上了三楼露台,一路快步来到萧成煜身边。

两个人就并肩站在摘星楼的观星台上,一起仰头看着天际的璀璨繁星。

秋日时节,天气晴好时,夜里的星星就会很美。

一闪一闪的星光遥遥挂在天际,似是璀璨的宝石,让人求而不得,却越发珍惜。

萧成煜听着身边绵长的呼吸声,心中的繁杂都一扫而空,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何,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不会有任何烦闷。

那些似乎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事,那些令人头疼的困难,似乎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萧成煜眼眸里也亮起点点繁星,他对身边的沈轻稚道:“你如今体力倒是好了许多,一口气上三楼都不累。”

沈轻稚便轻声笑笑:“为了锻炼好身体早日开蒙学武,臣妾可是很努力的。”

萧成煜也忍不住笑起来。

沈轻稚眉眼弯弯,她同他并肩而立,一起看头顶上的同一片天。

两个人安静站了一会儿,萧成煜才道:“明日一定是个好天气。”

沈轻稚嗯了一声,道:“就是知道明日天气好,我才晚上出来逛行宫,想看看星空下的行宫是什么模样。”

萧成煜适才偏过头,看向沈轻稚娇俏的侧脸。

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在宫灯的照耀下璀璨多情,她就那样凝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似乎已经被那行宫吸引了全部心神。

在她眼里,再也看不到身边人。

萧成煜呼吸一窒,突然不想让她的目光里失去自己的身影,他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了沈轻稚的手。

两个人的手都很热,很暖,也都很结实修长,并不柔软。

但他们的手就是那样契合,可以严丝合缝握在一起。

沈轻稚被他的动作吸引了心神,回过头来仰头看向他。

萧成煜重新被那双桃花眸子收入眼帘,心中跳跃不止,一股奇怪的喜悦充斥心间,令他整个人都有些飘忽。

他也不知为何,大约是月色正好,星光璀璨,他的理智和冷漠全都被晚风吹散,再也寻不到踪影。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却并不相管束自己的心神。

他是皇帝,为何要管束自己呢?

萧成煜这么想着,突然冲沈轻稚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好似流星一晃而逝,但却灯火璀璨,让人清晰记在心里。

见他笑了,沈轻稚也忍不住跟着笑。

“陛下也喜欢这里?”沈轻稚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难得见陛下这样高兴。”

萧成煜被她晃得走了神,好半天才道:“是啊,很高兴。”

他有点舍不得松开手,就让她那么晃着,然后道:“少时总听宫人说,东安围场如何如何好,那时候我就心生向往,想来东安围场看看,我也想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奔跑,想看一看苍茫的奉天山,想瞧一瞧清澈的无垠湖,不过最终都没了机会。”

“父皇不能来东安围场,故而之后的一十年光阴里,我都没能来过一次。”

“也就是这一十年,勋贵世家被早年间的门阀打压,门阀、文臣同武将三足而立,朝堂短暂平稳下来,但我知道是为何,只是因父皇无力再去旁顾幽云三州,即便北齐和大夏如何嚣张,他都没有心力再去夺回失地。”